留在祝家的悠然先生带着鲁家兄弟接过丧仪,有了男人出面,一些女人不方便出面的事情很快就被理顺。
祝家的妇孺以及两个只需要在灵前烧香烧纸,答谢前来吊唁的客人即可。
白天一整天一直都有来客,等到晚上,隐忍一天的柳氏才有空逮着祝卿安审问,她手拿戒尺一脸凶相:
“说,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你知不知道这种事情一旦暴露,你这辈子就毁了。”
祝卿安跪在柳氏面前,背挺得笔直:“没人指使,是我自己计划的。”
“你还犟嘴,你爹最疼你,他才刚走,你哭都来不及,还有时间想东想西,分配家产?
我看你是皮痒了,再不老实交代,我这戒尺可就不客气了。”柳氏说着,戒尺高高扬了起来,她心里着急啊!
她就怕是丈夫在官场上得罪了人,别人拿丈夫没办法,就转头对付他的女儿,女儿冒写遗书的事要是被人抓住把柄,那她们母女就成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安安,娘不是生气钱的事,我是担心你被人骗了被人毁了呀,到底是谁指使你干的,你快说出来啊!
娘现在就只有你了,你要是出事,你要娘怎么活?”柳氏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祝卿安膝行几步,一把抱住柳氏的腿,她也掉了眼泪:“娘,你别生气,这事真是我自己干的,没人指使我,真的。
娘,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娘,我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娘,你知道吗?
我和您上辈子因为这百万家财产都被害了性命,娘,我不想再走上辈子的老路,娘!”
“啪嗒”一声,柳氏手里的戒尺落到地上,她哆嗦着嘴唇,脸色煞白:“安安,你在说什么?
什么前世今生?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你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柳氏一把抓住祝卿安的肩膀,瞪大了眼睛,原本明媚漂亮的脸庞此时狰狞一片,似乎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把女儿体内那个脏东西给吓走。
“娘,你最喜欢喝牛乳,可是你每次喝牛乳,必定要腹泻。
桂嬷嬷不让你多喝,你每次还要偷喝,还要把锅推给爹,说是爹要喝牛乳。
实际上爹根本就不爱喝牛乳,他觉得牛乳有腥味。
你生下我后,身体积弱,特别畏寒,冬天有火盆地龙,脚都是冷冰冰的,睡觉时喜欢把脚塞到爹的裤子里,说爹的屁股比汤婆子好使……”
祝卿安的话没说完就被柳氏捂住了嘴:“好了,好了,别说了,我相信你就是我那个来讨债的闺女,你怎么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床闱间的私密事,柳氏自然不可能跟外人说这种事,但祝卿安三岁前是跟着父母一起睡的,对于父母之间的事情自然也就知之甚详。
女儿没有被什么脏东西附身,柳氏松了一口气,可随即想起祝卿安刚才说的话,立刻让她头皮发麻,心惊肉跳,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痛楚从心里蔓延开来。
“安安,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被吓到了,什么前世今生,什么叫做死过一回?你不要吓唬娘啊!”柳氏嘴里说着不要吓唬她的话,可心里却觉得女儿不会说谎,正是因为这种相信让柳氏感到害怕。
祝卿安把脸埋在母亲的腿间,想起了上辈子的种种绝望,不一会儿眼泪就晕湿了一大块的布料,她抽噎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