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玥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个变故,还想着这苏妇好的出身来历呢,冷不丁地整个人就被欧阳铎给带到了怀里。
鱼食就撒了个空,有几粒溅了过来,也被欧阳铎坚实的臂膀挡住了。
那苏妇好显然没有料到会发生这么一件事情,吓得立马就跪在了地上:“太子妃……”
“你不用说了!”欧阳铎显然十分生气,“本宫还以为你改过自新了,没想到还是这么歹毒!让你跟着吴长史吃斋念佛,也没将你的心性儿给感化好!你若是不想继续待在这太子府,大可以现在就滚出去,本宫会找人放了你的罪籍,给你一笔安家银子,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
苏妇好一下子就慌了神,猛扑过来,扯住了欧阳铎的衣袖,一张小脸扬着,楚楚可怜:“太子殿下!天下之大,您让妇好去哪里安身立命呢?妇好自知罪孽深重,惟愿生生世世待在太子殿下身边,给太子殿下做牛做马!”
连玥都蒙了,这什么情况?听话听音儿,这苏妇好咬文嚼字的,通身的气派看样子也不像是什么奴婢出身的,倒像是个大家闺秀……
“哼,本宫可担不起!”欧阳铎拉了连玥就走,连玥只听身后的苏妇好还在哭,吴碧水却轻声劝她:“起来吧,是我的不是,咱们回去吧……”
连玥很想问个清楚,但看欧阳铎黑着脸,也不敢多嘴,就连身后叽叽喳喳的重阳也都老实了许多。
一行人默默无语地去了芙蓉沼,欧阳铎没了兴致,也不过是草草看了一眼,就催着连玥往回走,经过了采蝶轩,吴碧水和苏妇好早就回去了。
欧阳铎气哼哼地甩了甩袖子,忽地对连玥冷声道:“以后闲来无事就不要去红袖阁了。这几日你就把规矩立起来吧,省得她们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连玥似懂非懂,也不知道要立什么规矩,前头欧阳铎走得飞快,她只好提着裙角在后头一溜小跑,才勉强跟得上,一面又在想,是应该跟郑惊秋学着走百步了,连家大小姐的这副身子骨儿太弱了一些,跑几步就要喘。
谁知道前头的欧阳铎忽然就停住了脚步,连玥没留神,一下子就撞到了欧阳铎的后背心,“哎呦”一声,整个人就往后头仰去。
幸好欧阳铎眼疾手快,转身一把抓住了连玥,猛地一带,将连玥带入怀中,嘴里还埋怨:“怎么走个路也这么不小心?”
连玥从欧阳铎的怀中挣扎出来,小声嘟囔:“还不是因为你忽然就停下来了?”
见欧阳铎的脸色不好看,她也不敢太过放肆,笑着道:“太子爷,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想来这会儿鲫鱼汤也得了。”早知道会生一肚子的气,她就不应该多事儿,拉着欧阳铎来逛园子。
连玥的笑容太过小心翼翼,反倒让欧阳铎有些愧疚了:“你不用这么怕本宫,本宫不是冲着你发火的。”
“妾身知道呀。”连玥笑着点点头。
欧阳铎便有些意外,“爱妃知道?”
连玥小心地扶了扶发髻上的珠花,点头道:“妾身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太子爷是个明理的,怎么会冲着妾身发火呢?想来太子爷是在生那个苏姑娘的气呢。”
“什么苏姑娘!不过是一个下贱的奴才罢了!”欧阳铎的视线随着连玥的手在连玥的发髻上转了一圈儿,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高兴,“怎么没有戴本宫送你的金步摇?是不喜欢?”
连玥忙道:“妾身很喜欢,只是那金步摇太过贵重了一些,妾身又不出去见客,怕损坏了,这才让春末好生收拾着。”
开玩笑,那可是孝德皇后的遗物呀!关键时刻可保命的玩意儿,她哪能天天戴在头上出来招摇过市,万一丢了或者磕了碰了,她上哪儿找第二根去!
欧阳铎便住了嘴,过了一会儿又道:“本宫瞧着你也不做衣裳,也不打新首饰,还以为你不喜欢这些东西呢。”
“妾身箱笼里的衣裳和首饰多着呢。”
欧阳铎便闷闷地道:“你不用为本宫节省,本宫外头要用的银子,不在你这上头省。你只管每日里高高兴兴的,若是闲了,就请了姊妹们回家中玩笑说话。你上回不是说暂时不想把你那个妹妹送回去么?不若你过几日就下了帖子,把几个妹妹都请了来玩闹一番。”
连玥有些诧异,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说着苏妇好的事儿,怎么岔到这上头来了?
两个人快到清平园的时候,欧阳铎忽然道:“那个苏妇好品行不好,心肠歹毒,本宫应该早点将她给赶出去的。早先以为把她放到吴碧水身边,总能够学着为人处世。”
欧阳铎看了连玥一眼,像是连玥误会一般,解释道,“吴碧水毕竟是在宫中做了多年的女官,规矩还是不错的。”
他叹了一口气,神情落寞:“没想到还是本宫错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的胆子竟然大到了这种地步,当着本宫的面,就想害了你!那一碗鱼食虽说不能把你给怎么着,可打在脸上,也是在下你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