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一开始也不知道这苏妇好的来历。妾身进府的时候,吴碧水已经住进了红袖阁,樱珠和绿云也分住了绿珠楼。妾身就被太子爷给安排进了红袖阁。太子妃,您没进过这红袖阁。红袖阁里头也是正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三间,此外东西各有一栋两层小阁楼。
妾身住进红袖阁的时候,三间正房已经住了吴碧水了,东边厢房三间,做了三间库房,西边厢房三间,就是丫头们住的地儿。院子里还有个小灶台,只能烧水,不能做饭。妾身本来想住进东边的小阁楼的,结果没想到,东边小阁楼里头已经住了个人,就是苏妇好。
妾身只好住进了西边的阁楼。一开始,妾身还以为这苏妇好跟妾身一样,也是被贵人送给太子爷的。太子妃,您也知道,妾身身份低微。跟吴碧水这种皇后娘娘身边做女官的没法比,但妾身身为侍妾,好歹也算是比樱珠和绿云这种连名分都没有的丫头好。
吴碧水假清高,看不起妾身,绿云又是个锯了嘴的葫芦,整天就知道做针线,樱珠也是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瞧不起妾身这种唱小曲儿的,妾身觉得无聊,就去找了苏妇好说话。几次下来,不知道怎么地,就被太子爷给知道了。太子爷就狠狠地训斥了妾身一番,把妾身闹了个好大没脸。
妾身那时候才知道,原来这苏妇好竟然是个罪籍!也不是伺候太子爷的,就是太子爷的一个故交家的女儿。这故交入了罪,老婆孩子都跟着遭了秧,苏妇好就沦落到了青楼妓馆,是太子爷找人给救了出来,就安置在红袖阁。可谁知道这苏妇好心肠不好,还想着勾引太子爷,太子爷这才发了火,让苏妇好跟着吴碧水学规矩呢。”
郑惊秋似乎很不屑苏妇好的为人:“这苏妇好也是下贱胚子一个。太子爷明明说了,要她跟着吴碧水学规矩,她倒好,干脆就把吴碧水当成主子了,明明自己身边也跟着个嬷嬷伺候着,却整日里跟在吴碧水后头,做那奴才做的事儿。”
从郑惊秋这里并没有打探出苏妇好的真实身份,连玥便有些兴致缺缺的。
“太子妃,您可别被苏妇好那小狐媚子给蒙骗了,妾身听说,这苏妇好从前肚子里还坏了一个呢!”
“什么?”连玥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她就说嘛,这苏妇好和欧阳铎之间肯定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过往。
“是真的!”郑惊秋连忙肯定地说道,“妾身身边的云笛是个包打听,从吴碧水的丫头石榴那儿听来的。说是苏妇好运气好,吴碧水伺候了太子爷那么多回,肚子里都不见动静儿,这苏妇好不过一次就有了。只可惜苏妇好命还查了一些,不到三个月,这孩子就没了,还因此跟太子爷起了争执。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太子爷让苏妇好跟着吴碧水学规矩,而且,再也没进过苏妇好的门。”
哎哟,这可是个惊天大八卦!
连玥那颗八卦的心暂时得到了满足,便毫不吝啬地夸赞起郑惊秋来:“方才看着郑姬翩翩起舞,听着郑姬婉转吟哦,我都差点醉了。”话锋一转,又问道,“郑姬,如今这梨歌馆是谁管着呢?”
“管事的是王嬷嬷,平常女孩子们唱歌跳舞,都是请的外头的教习来坐馆。”
连玥便亲亲热热地挽着郑惊秋的胳膊:“现成的教习在这儿,又何必去外头找去!”
郑惊秋一脸惊喜:“太子妃,您是说……”
“这事儿还没定下来呢,我跟你说,是让你有个准备,等过几日,太子爷闲下来了,我就跟太子爷说一声。你这几日就好好教教这些女孩子们,下个月庆城公主生辰过了之后,就要在太子府小住几日,那会儿我可要用着这些女孩儿们。到时候女孩儿们唱得不好,可都是你的错儿。”
郑惊秋满口答应,连玥又叮嘱她,道:“不要那些个靡靡之音,就你刚才唱的小调就挺好听,庆城公主是贵人,可不能听那些个不正经的曲儿移了性情。还有那支《春光好》,你唱得也很好听,教给女孩子们,回头有大用处。”
郑惊秋一一答应了,两个人又说了些家常话,连玥就领着重阳和冬悦往回走。
过了玉带河,经了映月楼,再往前走,就是梅园了。
连玥驻了足,想了想,忽地领着丫头变了方向,往梅园走去。
冬悦就道:“太子妃,您走错方向了。”
连玥心情很好:“今儿个天气不错,我就想逛逛园子,咱们从梅园这边绕回去。”
冬悦和重阳对视一眼,都不明白梅园这边有什么风景好看。
又不是冬日里,梅园旁边就是府里粗使丫头和上夜的媳妇婆子们住的南偏院,乱糟糟的,真不知道太子妃要逛些什么东西。
主仆三个人就绕道梅园,经了南偏院往回走,忽地听一个尖利的女声骂道:“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小蹄子!呸!算是什么正经主子!不过是想着爬床罢了!看我今儿个不把你的嘴撕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