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那是千交代万交代,切记不能再饮酒了。
曾经美酒对于如今的汤和来说,已然是索命的毒药。
汤和眼角余光看了看朱元章,只见朱元章是容光焕发,精神抖擞,眼神之中没有半点阴霾。
这便就心中清楚,陛下今日召自己来,不是要弄死自己,而是真的就只是叙旧而已。
很显然,自己不能喝酒的事情,陛下那边还不知道。
这就有问题了。
若是直言说出,很有可能让陛下心下不悦,坏了气氛,这后边恐就有大问题。
自从胡惟庸桉之后,汤和对于这个自小一起长大的陛下,看得很是透彻,都到了这把年纪,给后代铺路也是正常。
其实汤和的心中,算是比较理解。
当初自己犯了错误后,就彻底的明白陛下已然是陛下了,不再是当年的上位,也不再是当年的重八。
君臣之别,犹如天堑,谁若是想要以曾经的功劳来越雷池一步,基本上不可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汤和现在就是想着自己能够安心终老,从某些方面来说,也算是给儿孙铺路了。
汤和有五子五女。
女儿暂且不提,信国公之女,嫁的自然都是门当户对的好郎君。
就汤和这身份,也没哪个女婿敢于讨岳父的不趣。
长子汤鼎,曾经是汤和的骄傲,很早就跟着汤和随军征战天下。
官至前军都督佥事,正二品。
只可惜在洪武十四年,当时朱元章派傅友德远征云南,汤鼎亦随行,结果死在了云南。
三子汤鼐,四子汤燮,都早逝夭折。
五子汤醴,左军都督同知,从一品,也可惜是征讨五开卫的时候,不幸战死。
唯一剩下的,也就是个独苗次子汤軏了。
原本汤軏任太原中护卫镇抚。
朱元章可怜汤和身边没有儿子照料,自己又染上重病,便就让人把汤軏调回了京师,也好过于照料汤和。
汤和也没了别的事情,每日都在休养。
只要他活在这世上一天,自家次子,长孙的地位就无人可以撼动。
信国公府,便就是大明最为顶尖的勋贵。
也是有牵挂,加上先前的教训,所以汤和才会这般谨小慎微,脑子里想着要怎么说,才能委婉的表达出自己不能喝酒的事情。
就在汤和为难的时候,刘和那边更为难的说道:“启禀陛下,太孙特意是交代了,陛下不得饮酒。”
朱元章听闻这话,微微一顿。
而后看了眼汤和,羊怒道:“咱喝酒还需要咱大孙知晓吗,反了天了。”
“快去给咱热壶酒来,今日咱便是要跟老兄弟痛饮一番。”
刘和听闻这话,当下不敢多说,面上带着几分挣扎,还是低头道:“遵旨。”
眼看刘和就要离去,朱元章补了一句:“咱跟汤和老兄弟就喝一小壶,不多喝,你可不能跟咱大孙去说。”
“若是让咱大孙知晓了,看咱不好生教训你一番。”
听着这话,刘和一下子就跪倒在了地上,磕首道:“陛下,那光禄寺的酒,是太孙殿下命人看守的,老奴这番去取了酒,太孙殿下肯定是会知晓的。”
“这就在后边呢,老奴实在是瞒不过去。”
朱元章听闻这话,才想起现在光禄寺那边的厨子,领头的基本上都是跟着大孙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