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烦恼的是,卫国公府的那一位。
自打知道他的心思后,谢奕为便没有再睡过一个好觉,眼睛一闭,就浮出苏长衫那双含笑的眼睛。
那人的眼睛里原来一直含着某种说不清的东西,他以前从未留意过,如今再回想,他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谢奕为,你怎么就这么眼瞎呢!
除此之外,他对苏长衫平白无故生出一把怨恨来。苏长衫,你怎么也那么眼瞎呢,自己一个臭哄哄的大男人,好在哪里?值得你费心费力的放在心上。
真想一巴掌把你也抽醒了。
头几天,谢奕为想着想着,肝火就起来了;可过了几日后,他又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恨不能马上就畏罪潜逃。
他那样的一个人,对着自己什么都不说,宁肯一个人苦苦的捱着,若非那天自己走了眠才察觉,他打算瞒到何时?
几番焦灼之下,谢奕为才有了对大庆的那一番话。这话是说给苏长衫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虽说时下男风盛行,这并非是件了不得的大事,但人伦纲常,阴阳之道早就像刀子一样刻在谢奕为的心中,他绝不允许自己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此次借着先生去世在寺里小住,也是想让自己静心静欲。可为什么这心里的躁郁仍挥之不去呢!
谢奕为拿起手上的金刚经,一字一句念下去,一定是自己的定力还不够,修为还不够啊!
……
安亲王府里,李锦夜从净房出来,玉渊上前拿毛巾给他绞发。
“今日谢府大奶奶来了?”
“嗯!”
“那孩子你若喜欢,便养在眼跟儿前,还能替你解解闷。”
玉渊眼皮跳动,不语。
李锦夜扭头,目中露出一丝愧疚之色,正要开口,只听玉渊冷笑一声道:“我管着王府这一大摊子的事儿,还有高府,三叔府里的事情,忙都忙不过来,哪需要添个孩子来解决。”
李锦夜陪笑,“王妃大人辛苦了,我是怕你……”
“怕我非得要个孩子?”玉渊气得把毛巾往他身上一扔,“你可真真小看了我。”
李锦夜扔了毛巾,跟过去与她对视,目光都是柔情。
玉渊微微扭向一边,不去看他。
李锦夜索性捏住她的下巴,笑道:“瞧我只说了一句,你便气成这样,日后可怎么哄你好!”
最后一句话,原本李锦夜想说“日后我不在了,谁来哄你”,想着这话说出来,这丫头十有八九得把他关门外,只得含进喉咙里。
回府他听说这事,仔细想想,把那孩子留下来也不失为是件好事。
一来,与玉渊有血亲关系;二来,真到那一天,那孩子养熟了还能陪着她。若是个男孩则更好,成家立业,生儿育女,将来阿渊不就儿孙满堂了。
玉渊拍开他的手,“做什么动手动脚的,谁要你哄?”
“好,不哄,我亲总行吧!”
李锦夜作势去亲她,玉渊避开他的唇,哪知这人亲她是假,手上挠她才是真,玉渊“噗嗤”一声破了功,一边躲,一边连连告饶。
李锦夜嘴角翘起,咬着玉渊的耳朵道:“今日上朝,晋王上折子说要去东边查访水利。”
耳朵被他咬得痒痒的,玉渊把头缩进他怀里,“晋王长大了,知道进退了,远远的避开你和福王之争,这主意怕是令贵妃娘娘出的吧!皇上答应了吗?”
李锦夜瞳孔微缩:“奇怪的是,皇上没有答应。”
“为什么?”玉渊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