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锋看了看小姐的脸色:“是安王李锦夜。”
刹时,玉渊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怎么会是他?
他这身子怎么能带兵打仗?
“小姐,原本领兵的是福王,临出发前皇后突然病了,安王主动请缨。”
玉渊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掐着自己的手心道:“他领兵多少人,副将是谁?”
江锋为难地看着她,“这些都是军事机密,小的打听不到。”
玉渊听他这样一说,才发现自己苛求了,只能退而求其次地问道:“谁是随行的太医?”
“这个……小的没打听过,多半是张太医。”
倘若是师傅,那就还好些!
玉渊抓心挠肝的想,他是王爷,是大将军,只需要坐在帐中运筹帷幄,不需要亲自上阵杀敌,师傅一日三顿药料理着,再加上晚间行针,他应该是熬得过去的。
只是,他为什么要主动请缨呢?
玉渊自己问了自己一声,答案呼之欲出。
李锦夜手掌礼部,在朝中并无多少实权,倘或能借此机会在军中赢得人心,又顺势安插自己的人手,对他百利而无一害。
只是,命运的齿轮会向着谁倾斜呢?
上一世李锦夜反,败了;这一世,李锦安反,是不是也是这个命运呢?
玉渊骤然回神,“江锋,平王,叶昌平造反,他们的家人呢,是如何安排的?”
“平王出发前,带走了最宠爱的一个儿子,余下的都被宗人府圈禁起来了。叶家……就没有那么好命,上上下下几百口人,都下了大狱。”
玉渊沉默了一会:“二姐是叶家未过门的媳妇,她受牵连了吗?”
“小姐,现在京城乱轰轰的,人心惶惶,从皇帝到三省六部,再到平头百姓,都盯着西北的战事,应该是没空在意二小姐的,不过会不会秋后算帐,这就难说了。”
玉渊一听这话,心又揪了起来。
成王败寇。
这些人抵押的是身家性命,搏求的是千里江川,万里河山;是出将入相,荫子封妻;是身前显贵,身后荣耀。
而二姐所求不过一个容身之处,如今这个容身之处遭逢大难,二姐的命运何去何从?
江锋:“小姐,还有一家受牵连颇大。”
“你是说永安侯府?”
“没错,听说这次平王造反,永安侯也是暗下捐了身家银子的。”
玉渊慢慢的坐了下去,单薄嘴唇慢慢勾起。
这世上,谁人都在赌啊,最后落得什么样的下场,也只能是愿赌服输。
李锦安一旦兵败,谋逆大罪属十恶重罪,按国朝制度,当诛九族而死,他的跟随者,拥护者,一个都逃不脱。
“小姐,该吃饭了。”卫温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江锋忙站起来,“小姐,下楼吃饭吧,这些家国大事不是咱们平头百姓可以参透的,安王福大命大,不会有事,你别太忧心。”
玉渊苦笑。
能不担心吗,他的身体就算精精细细的养着,也没几年好活,这会再一操劳……
“江锋,你这趟过来,身边带了几个暗卫。”
“回小姐,高二爷留下十八死士,四个因病早逝,两个折损在和山匪的打斗中,两个留在高府替小姐办事。剩下十个,我在义父身边留了六个,自己带了四个出来。”
“派两个去西北,打探一下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