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匹马一前一后,驶在帝都的大街上,所到之处,人们纷纷避之不及。
李锦夜死死的握着缰绳,身上的衣服被冷汗打透了,刚刚结了痂的后背又挣得鲜血淋漓。
万里九州,有两处地方最危险。
一处是西戎,一处就是南疆。
西戎遍地沙漠与野兽,连匈奴人都只敢偏安一隅;南疆比起西戎来,少了些惊心动魄,却也危险丛生。
那里遍布树林,毒虫毒草数不胜数,高玉渊,你怎么敢的!
李锦夜无法抵制的害怕起来,那种害怕从心口涌出,然后迅速窜到四肢百脉。
然后,他嘴一张,喷出一口血,身子像片落叶一样,飘了下来。
眼看就要落地时,一只手稳稳的托住了他。
“李锦夜,你他娘的想干什么?”苏长衫魂都快被吓没了,“她疯了,你也跟着疯了不成。”
李锦夜眼底的茫然,瞬间褪去,看清来人后,他脸上露出一个不阴森也不冷漠的笑容。
苏长衫看得直打颤,“李锦夜,你……”
“我没事!”李锦夜眼皮微微眨动了一下,冷汗落到眼睫上,压得他险些睁不开眼:“陪我去城楼走一走。”
……
从城楼望出去,天空澄净,四野茫茫。
四九城的繁华都被这高耸的城墙给拦住了,丝毫没有外漏分毫!
“那天她把心里话,都和我说了。”
阳光直射到身上,李锦夜冰冷的身体,渐渐有了些温度,“我拒绝了。”
“理由呢?”
“理由是我破败的身子,不想连累她,也不想留她一人在世上。”
“这什么破理由!”
苏长衫冷笑:“你就说本王已经定婚,阿渊你不要肖想,也比这个理由好,似有情,又无情;似无情,又有情,玩儿呢你!”
李锦夜眼神黑沉沉,冷冰冰,没理会他的冷嘲热讽,目光看着蜿蜒的官道,黯然道:“我想我说得足够清楚,她也听得足够明白,可万万没想到……她跑去南疆,是为了解我身上的毒。”
“这丫头从来一根筋,只要她认准的事情,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黄河心不死!”
“你说得对,那丫头就是要一条路走到黑。”
李锦夜苦笑,她不是一条路走到黑,她是--我喜欢了,你随意!
他能随意吗?
他还能随意得出来吗?
“长衫,把我中毒多年,命不久矣的消息,传出去。”
“你这是要做什么?”
苏长衫两条剑眉死死的拧在一起,“万一周家知道了,这门亲事你还打算不打算要?”
“不打算要了!”
“你……什么意思?”苏长衫听得头皮发麻。
李锦夜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背手往前走。
他总觉得天底下的情啊,爱啊大抵都是一样的,总有一天都会慢慢变淡,新人来,旧人去;
可遇到那丫头,他又觉得不一样,来来回回的都只有她一个人啊!
她为了自己连命都豁出去了,他还是这样退着,藏着,隐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李锦夜,你他娘的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