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奕为挺胸走出来,“这亭子是苏世子安排我们坐下的,她们上来就骂人,到底谁欺负谁?”
李锦夜的脸,沉了下来,一双星目都是寒光。
红花反唇相讥,“王爷,他们血口喷人。”
“都给我住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红花吓得打了个轻颤,立刻缩头缩脑躲在小姐身后。
周紫钰哭得楚楚可怜道:“李锦夜,确实是他们欺负我!”
李锦夜深深看了她一眼,走到谢奕为面前,目光却看向背对着他的玉渊。
“奕为兄,真对不住,我马上帮你安排另一个亭子,此事就此打过,别让旁人看了笑话。”
“李锦夜,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周紫钰一听他对着别人好声好气,立刻不依。
李锦夜把声音几乎都压在嗓子里,凭空竟带了那么几分肃杀气出来。
“紫钰,今日这么多贵人,你真要让别人看咱们大莘国的笑话吗?”
周紫钰一抬眼,才发现数丈之外,站着好些个胡人,又羞又恼嘤咛一声,飞扑到李锦夜的身旁,把头埋在他胳膊上。
玉渊此刻正好转身,清楚地看到了这一幕,藏不住的情绪,掩不住的爱意,点点相思,寸寸燎原,都化成一把匕首,狠狠的向她心口刺了过来。
痛到极致,也就麻木了。
她沉默了一会,把心一横,“王爷不用安排亭子,这地方原也不是我们这种人该来的,是我起了贪念,叨扰了,三叔,我们走。”
一语双关,管有没有人听得明白,反正她自个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的那点心意连这片曲江都比不上。
曲江好歹一年有人看一次,自己的心意就算坦诚在那人的面前,他为了他的大业,都不会看一眼的。
玉渊转身就走,纤细柔弱的肩与后背看起来,就像一块经年历久的青石。
还带着那几分骨气!
李锦夜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爆开了,他死死的咬住牙,扭过脸,没再去看。
玉渊刚走出几步,得到消息的苏长衫火急火燎地冲过来,“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人家说我们不配占那亭子,把我们赶出来了!”温湘一脸的不服气。
苏长衫伸头一看,靠,周家那个姑奶奶怎么来了!
“没事!”玉渊笑笑:“我和三叔先回去了,多谢世子爷用心招待。”
苏长衫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眼角的余光扫了谢奕为一眼,道:“那个……回去也好,晚点我亲自过来赔罪!”
“等一下,龙舟比赛马上开始,姑娘何不看完再走,若是没有亭子,我们的亭子让给你。”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住。
寻声望去,只见胡人中走出一人,正是那赫连战,笑眯眯地盯着高玉渊看,黑沉沉的目光锐利得像一把晦暗的尖刀。
玉渊仿佛预感到了什么,直直的向他看过去,心里狠的一沉。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