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渊扭头,两行泪便无声落了下一来,隐在青石路上,瞬间不见!
……
五月初一,雨过天晴。
玉渊如常到鬼医堂坐诊,奇怪的是,这日病人不多,从早上到午后,就只进来了五六个。
玉渊无事可做,便有意拉着温郎中聊些解毒的法子。
温郎中笑道:“天下医毒不分家,论医,中原杏林高手居多;若论毒,南疆称第二,天下无人敢称第一。”
“南疆?”
“对,南疆。南疆被大山阻隔,终年弥漫着雾瘴不见天日,正是毒虫毒物最好滋生的地方,那边的医者个个会解毒。”
玉渊心中一动,“牵机的毒能解吗?”
温郎中抚须笑道:“牵机的毒无人能解。不过也不一定,我听说南疆那边有巫师,巫师,小巫师,这些人神神鬼鬼,身子罩在一件大黑袍里,只露出个眼睛,袍子里面都是毒虫,什么毒到了他们手里,都不是大事。”
玉渊心里升起希望:“温郎中,南疆离京城远吗?”
“何止远啊,我听人说,马车得整整走几个月,穿山越岭的,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
“你打听这些做什么,莫非你中了牵机的毒,命不久矣?”温湘突然插话。
玉渊配合地点点头:“没错,我中了毒,温姑娘,快救我!”
“呸!”
温湘啐了一口:“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你啊,比乌龟还命长!”
玉渊:“有这么说话的吗,把我比作乌龟,那你是啥?”
温湘眉毛一挑,“王八啊,一样长寿。”
玉渊:“……”好吧,温姑娘你赢了。
“阿渊,阿渊!”
门口,苏长衫从马上翻身下来,鬼喊鬼叫了两声后,便像阵风一样的冲进来。
抬头,见玉渊在,气骂道:“他娘的,这什么鬼天,热死小爷我了,快,弄点冰的东西来喝喝。”
玉渊见他面色潮红,满头是汗,立刻让卫温去厨房拿梅子汤。
“你这是打哪儿来?”
“还能打哪儿来,先去衙门点了卯,又偷懒回了趟卫国公府,后来兄弟们叫我,这懒又没偷成……”
玉渊:“……”
她有点跟不上这厮东拉西扯不着边节奏。
“后来去了周府,这会刚刚从周府回来,这不来看你了吗!”
苏长衫冲她挤了下眼睛:“小阿渊,你说我这心,是不是菩萨做的。”
玉渊听到周府,脸色微微一变,还没来得及答话,苏长衫已经凑到她面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赐婚的旨意已经下来了,来年二月二,龙抬头那天。”
他这话讲得急,玉渊不想听也听到了,脑子里轰鸣一声,感觉血气都快翻涌到嗓子里了,硬生生憋出一句,“果然是个好日子啊!”
苏长衫深目看着他,似要把她从皮到骨都看透。
玉渊在他面前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轻声道:“你想怎样?”
苏长衫一句“想看你哭”正要脱口而出,却听有个清脆的声音抢在他面前。
“喂,穿白衣服的,你这样巴巴地看着我家女郎中,莫非想娶她回去?”
谁他娘的胆子这么大!
苏长衫顺着声音一看,紫衣少女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在他身上打转--很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