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远远一眼,陈清焰的头皮就炸了起来,书桌后面坐的,不正是朝思暮想的人吗?
他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掏出二两碎银子,扔给阿九:“去,插个队!”
玉渊写完药方,把方子递给药僮,喊道:“下一个!”
一个熟悉的身影夹杂着寒气裹挟而来,玉渊一抬头,表情难以置信,“你怎么来了?”
陈清焰瞥见她这个表情,冷冷道:“看病!”
看病就看病,气鼓鼓的是怎么回事。
玉渊:“伸手,扶脉。”
陈清焰撩起袖子,把手伸过去,三根湿润手指搭上来,他心里的火呼的一下子窜了上来。
千金大家小姐,让人多看一眼都是亵渎,更何况还要与各色病人触碰,这女子知道不知道她这样做,意味着什么?
玉渊凝神诊了一会,舒眉道:“没什么病,就是火大了些,我开一盏去火的药,三天保管消下去。”
“你知道我为什么火大吗,高玉渊?”陈清焰控着声音,声音低八度,更显阴沉。
“为什么?”
“你知道你这样抛头露面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帝都贵族大门,不会向你敞开,你嫁不进高门,你知道不知道,啊?”
到后半句,显然是控制不住了,陈清焰起了势,动静就大,铺子里的人频频向他们看过来。
玉渊呢 听着。
平静,眼神都不带变化的,心如止水。
“陈清焰,如你所说,我这种身份的人,嫁不进高门,也没想嫁。”
陈清焰握紧拳头,怒道:“高玉渊,你不愁吃,不愁穿,你图什么,安安份份做个大小姐不好吗?”
“什么叫安份?在家从父,出门从夫,夫死从子就是安份?”玉渊深吸一口气:“我抛头露面,开铺行医就是不安分?”
“你……”
“且不说你不是我的谁,没资格来教训我;就算是有那个资格,你当我会听?”
玉渊勾唇笑了笑:“人各有志,你志在仕途,我志在救人,我没说你钻营仕途有错,你也别说我治病救人不对,给彼此留点体面,日后再见我还叫你一声陈清焰,否则,就只能唤声陈公子了。”
陈清焰气得脸色一白,冷汗从脑门上冒出来,他想到了四个字:自取其辱!
……
送走最后一个病人。
玉渊净手,净面,换上女装,与温郎中打过招呼后,披上斗篷钻进早就停在后门的马车,回了高府。
回到府里,罗妈妈嫌弃铺子里的小药僮伺候的不干净,又亲自端水给小姐净面洗手。
一切妥当,玉渊坐下来用餐,刚用几口,就见沈容领着大庆走进来。
玉渊忙放下筷子起身,“你怎么来了?”
大庆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言简意赅道:“小姐,是南边的信。”
玉渊心中一跳,不敢肯定,“专程给我的?””
大庆点点头,“世子爷让小的送过来。”
“要回话吗?”
“不需要,世子爷也收了信。”大庆抱抱拳:“对了,世子爷还让小的带句话,鬼医堂风头正盛,低调行事,他会在暗中帮着的。”
这话平淡无奇,听着却大有深意。
玉渊忙道:“替我谢谢你家世子爷。”
大庆一走,罗妈妈忙凑上来,“小姐,他刚刚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同行是冤家,必是有人暗中使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