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夜轻瞄了她一眼,“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事你必须给我暗着来。”
……
寝殿里,靓妆贵妇含笑走进来,左右一顾盼,顿觉脂粉荣艳,“皇上,该歇了。”
宝乾帝并无举动,只是看着她笑道:“怎么去了那么久,锦云那孩子也老大不小的了,你就少操些心吧。”
令妃睨了皇帝一眼,一双妙目清明灵动,可见年轻的时候,是何等的好模样。
“也操心不了几年,将来出了宫,自然有人帮他操心。倒是皇上,这一晚上的眉头都没展开,可是遇上了什么难事?”
宝乾帝抚着太阳穴,叹了口气,“老家伙又上书了,说要回京养老。”
令妃上前,如白玉般的手指抚上皇帝的额头,指尖稍稍用力。
“如今四海太平,白将军守了几十年镇北军,是该回来享享儿孙们的清福。老将军也可怜,听说连小孙子的面都还没见过。”
皇帝舒服的嘴角牵动了下,“他回来了,镇北军交给谁?”
“朝中这么多武将,臣妾不相信就找不出一个能干的人。”令妃迅速的扫了皇帝一眼。
宝乾帝此时笑了下,居然没出声,仿佛很享受此时片刻的安愉。
令妃见状,也不敢再言语,只在心里细细思索皇帝说这话的深意,又在想自己刚刚让白将军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想了一会,宝乾帝呼声渐起,竟是坐着便睡着了,脸部因为放松,鼻尖两道腾蛇纹越加的深起来。
已然是个老人了。
令妃轻手轻脚的走到他面前,慢慢引着他躺下来,就在她将要把锦被盖上去时,宝乾帝突然睁开眼睛,幽幽道:“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令妃心头一惊。
自然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此一来,平王和福王的储位之斗,便由暗到明,再也不能轻飘飘压下去。
令妃轻轻的帮皇帝盖上了被子,盯着一旁跳跃的烛火看了半晌,太平了几十年的朝廷,很快就要不太平了!
她该如何帮儿子李锦云争上一争,还是说先按兵不动?
……
或许是身上担子卸下的原因,谢玉渊一夜好睡,沉得连个梦都没有。
洗漱好,先去娘的房里请安,把昨天曲江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于娘听。
高氏听罢,沉默很久才开口道:“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女人不懂那些家国天下,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男人心里,装的东西多。咱们远着些,很好。”
谢玉渊拿起锦垫垫在她腰后,“我也是这么想的,可算是轻松了。”
“二奶奶,小姐,早饭好了,摆在哪里?”李青儿的声音在外头响起来。
谢玉渊看看高氏,“就摆在这里吧,今天我和娘一道吃,三叔那边的送去了吗?”
“早送去了,三爷一早就吃了,这会怕已经到衙门。对了,三爷说明儿不用给他送早饭,他要出趟远门,好像是当什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