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渊见张虚怀的脸色越绷越紧,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双腿一曲,端端正正的磕了三个头。
“多谢张太医为我三叔看病,我替我三叔给您磕个头!”
张虚怀没想到这丫头来了这么一招,一时百感交集,
自己这个老混蛋教几个月就滚蛋了,还基本上是放养,谁知这丫头见了他还行了叩拜的大礼……亏心啊!
“还能诊出毒芹汁,你也算对得起那位郎中。”
“不常帮人看病,但郎中教的,都记在心底。”谢玉渊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没敢忘!”
张虚怀心绪一荡,又是搓手,又是跺脚,“那就好啊!那谁……那谁……都好了吧!”
没头没脑一句,谢玉渊却知道他问的是娘的疯病,“都好了。”
“好了就好啊!”张虚怀嘀咕了一声,又词穷了。
当初满地撒脚丫子从村东头跑到村西头的羸弱小丫头,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一时间,他有些找不着北。
谢玉渊深吸口气,仿佛做了什么极艰难的决定,“我那郎中师父跟前还有个脾性很臭的病小子,这么些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他的病好了没有?”
张虚怀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冷笑道:“三小姐,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那便好!”
谢玉渊莞尔一笑,眼中有光亮。
谢府众人一脸懵逼:这两人在说什么,为什么听不懂!
…
谢府上下送走了两个瘟神,所有人如丧考妣,特别是谢二爷。
他端午休沐有两天时间,原本想趁着休沐好好和全家热闹热闹,带着老爷太太在京城四下转转,结果倒好……
他看了眼床上的太太,低声道:“实在不行,就让老三写个帖子,请张太医帮着诊诊。”
谢老大帮腔道:“实在不行,就让三丫头来吧,张太医不是说她师父是世外高人吗?连老三的毒都能解,水平应该不差的。”
谢太太看了两个儿子一眼,有气无力的从嘴里吐出一个“滚”字。让那小贱人给她治病,不如让她去死!
话音刚落,顾氏急匆匆的走进来,耷拉着脸道:“太太,这方子没法抓,一副药近百两银子,这哪吃得起啊!”
谢老大瞪了自家婆娘一眼,“吃不起,也得吃,世子临走时的话,你忘了?”
顾氏嘀咕:“大爷,十五天呢,一千五百两银子呢!”这哪是看病,简直就是要她的命!
“大嫂,别心疼这几个小钱,银子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难不成还从地府给捞上来。”谢二爷的话说得很不客气。
顾氏气得眼睛一翻,走了。
反正花得是公中的银子,跟她有个屁关系,自己想简省些,反倒落不得好,何苦呢!
“滚”字传到谢玉渊耳中,她对着罗妈妈笑了笑:“也省得我为难了。”
罗妈妈:“只是这药这么贵,他们肯给三爷抓吗?”
谢玉渊了嘴角微挑,“放心吧,这药是张太医开的,苏世子又亲自上了门,他们就是砸锅卖铁,都会把这药备齐的。”
罗妈妈心里起疑:“三爷这是走了什么运,竟让世子爷亲自上门,看以后这府里上上下下,还有谁敢怠慢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