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湄捧着红肿的半边脸,讪讪不敢说话。
邵姨娘眼中露出狠光,“你父亲这个官是靠着二奶奶才得来的,你巴巴的跑到三小姐那头去炫耀,你不挨打谁挨打。”
“姨娘……我……我只是……想……想压她一头。”谢玉湄泣不成声。
邵姨娘一听这话,气得差点晕倒过去。
“压人一头,那得有本事才行。你谢玉湄一没本事,二没脑子,凭什么压人家一头?你可别忘了,内侍这才走了几天?”
谢玉湄这一下,连哭都哭不出来。
“从今天开始,你给我安安分分的待在房里读书写字,哪儿都不准去。”
“姨娘?”
“别叫我姨娘,我养不出你这么蠢的女儿来,半点成算都没有,难怪被人算计,好好想想自己到底做错在什么地方。”
邵姨娘说罢,摇摇头走出房间。
这个女儿真真是寒了她的心,千娇万宠的养着,金枝玉叶的供着,结果连个乡间的小贱人都斗不过,还有点出息没有?
真是气死她了!
谢玉湄见姨娘走了,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愣。
良久,她蹭的一下站起来,目露寒光--谢玉渊,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斗得过你!
……
谢玉渊舒服的泡了个澡,散着发刚倒在贵妃塌上,福寿堂,绿柳居的消息便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更为难得的是,罗妈妈还带了另一个消息。
谢二爷入京好歹是个京官,谢太太觉得租赁房子太丢份,于是咬咬牙又掏出些私房,再命邵姨娘拿了点出来,又偷偷从公中挪了一万两,让谢二爷在京城置办个房子,地契,房契落在二爷名上。
谢玉渊撩起耳边的碎发,“落在我爹的头上,那就是二房的私产,如今府里还没有分家,太太这样做可真是厚此薄彼,大伯母要是知道了,怕会气死。”
罗妈妈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谢家三个儿子,撇开那个不着家的三爷不说,谢大爷、谢二爷都是太太肚子里生出来的。
太太平常明里暗里偏袒小儿子也就算了,连房产这么大的事情都要暗下做点小把戏出来,这事儿做得……无异于隐隐透出一个信号:这二房总有一天是邵姨娘的天下。
谢玉渊抬眼见罗妈妈欲言又止的模样,含笑的脸上渐渐冷了下来。
罗妈妈担心的,正是她一直担心的。
她捐了嫁妆,宫里又有人惦记着,谢家最近几年绝对不敢向她动手,但以后呢?
以后这种事情还真不好说。
邵姨娘进京,想必是要以正房太太自居的,等过了几年,京城那头不再想起,谢家百分百会动手。
京城和谢府隔着十万八千里,即便是横死,惨死……谢府对外也总有说辞。
上辈子她是十四岁那年的冬天被害死,十四岁及笄,及笄后就可以婚嫁,但她没有活到出嫁的那天,是因为只要她嫁了,谢府还得赔笔嫁妆。
这辈子捐了那些个嫁妆,谢家动手的时间应该会往后再推些日子了,但时间的节点还是在她出嫁前,算来算去,了不得还有三五年的时间。
这三五年她得为自己做些什么,才能改变自己惨死的命运?
谢玉渊眉头紧锁,半晌,才压低了声道:“妈妈,把太太打算让父亲在京中置房的事情,透给大房。”
罗妈妈眉心一跳,“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