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会无星观象吗,怎么现在不行了?”司南好暇以整看着李琛。
“我这……这是两种概念,白日里无云,就算是白天也能看见,可现下星星被乌云所遮,我当然无法判断位置和星象变化。”
没了北斗星,两人只能凭这之前的感觉走,借着火折子的光,路上能依稀看到一些生存得极为艰难的杂草,长在沙与岩石的缝隙中,他们本以为快走到戈壁尽头了,却在不远处看到了一座古城。
“这戈壁里,还有城池?”司南眯着眼睛往前看,问道。
李琛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确实没听说过京都附近还有什么城池。”
这座古城很难看到,因为它是土黄色的,和茫茫的黄沙融为一体,走到近处,他们才发现这城墙极高,最高处约有十几丈,不能想象昔日恢弘模样。
两人对视一眼,看着这逐渐绵延进黑暗深处城墙,觉得从城外绕过去显然有些困难,只好穿过城门,打算从城里面走。
过了城门便是一条大街,依旧是又宽又空,两侧尽是断壁残垣,破烂房子、破烂石头、破烂木头。
两人又往前行了一段距离,大抵是到了城中心街道,李琛指着街道交汇的地方,道:“那个墙是什么?”
他指的,是远处一个巨大的黄土建筑。
说是建筑又似乎不大对,因为严格地来说,那只能称之为四面高大的土墙围起来的一个东西,没有门,也没有屋顶。只有四面土墙,每一面都在十丈以上,墙顶插着一个杆子,破破烂烂的不知是旗子害死什么东西在随风飘摇,不知怎的,看得人心里有些微微发寒。
司南回过头,看了一眼,道:“那是罪人坑。”
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李琛皱眉:“罪人坑?”
沉吟片刻,司南道:“你可当它是一个监狱,专门关押有罪的人的地方。”
李琛道:“连门都没有,如何关押?难道直接从上面投下去吗?”
“准确来说应该是扔下去,而且,底下都是有毒的蛇蝎和饥饿的猛兽。”
司南在秘宗那几年没什么事就会把自己关在藏书阁里看书,里面天文地理、农事经商、各国的历史典籍,几乎无所不有,而这种建筑也是她在书上看到的,原本以为只是古老国家的传说,没想到还能亲眼看见原版,想来这古国也是很有年头了。
李琛沉沉叹气,道:“这个国家的人是怎么回事,好生恶毒,最重要的是这罪人坑还是建在人最多的城市中心,简直凶残成性!”
“可能是这样吧,毕竟……”这时,司南忽然话头一卡,皱眉道:“等等,你看那坑上面的那根杆子,是不是吊着一个人?”
夜幕渐深,距离又甚远,火折子的光不足,很难看清那杆子上吊的到底是什么,但是,稍微走进一点,看吊着的那物的轮廓,分明是个瘦小的黑衣人,衣衫破破烂烂,被吊在罪人坑声,像一个烂娃娃一般,被风吹得摆来摆去。
“好像……还真是!”李琛脸色越来越白,这幅场景极为凄厉诡异,他真是有点受不了,正当精神快要崩溃时,司南突然喊:“有人。”
司南听到了极轻微的脚步声,好在街道两旁都是残破的房屋,两人赶紧散开藏匿进去,果然,不多时,破败的街道尽头,转出来一名白衣女冠。
那女子一身轻飘飘的雪白道袍,臂挽拂尘,走在街上,左顾右盼,双目极亮,那副神态,仿佛这里不是一座废弃多年的古城,而是可任她随意翻转的小小后花园,而不远处,一名黑衣女郎负手而行,缓缓走在她身后。
这黑衣女郎眉目美而冷郁,目光如匕首出鞘,长发披散,整个人仿佛散发着丝丝寒气。虽然走在这白衣女冠身后,却不会有任何人把她视为谁的下属。
而这两人,正是司南和李琛正午在废弃客栈小楼外见到的两人!
当时,这两人身形一闪而过,那黑衣人身材又高挑,司南没看清到底是男是女,如今方知,原来两位皆是女子。
那白衣女冠站在罪人坑前,悠悠甩着拂尘,道:“那两人又躲到哪儿去了?一不留神就不见了,难道还要我一个个找出来杀不成?”
司南躲在暗处,将一切收入眼底,心道,果然,他们早就被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