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姐进来她也只是抬起头来,狼狈的看向她。
而杨姐并没有要扶她起来的意思。
她手里抓着一把瓜子,一边吃,一边来到姜攸宁坐的角落里。
她伸出脚去,踢了踢姜攸宁的腿,像是再踢一只被人嫌弃的小狗。
随后阴阳怪气道:“先生把你当个宝,你便是宝,他不把你当人,你就连人都不是。”
姜攸宁什么话都没说,只定定的看着她。
落井下石这种事,的确是杨姐能干出来的。
从前,她当着江时安的面是一套,背着他又是一套,是怎么苛待姜攸宁的,姜攸宁都没跟她计较过。
今天,许是她听到了姜攸宁和江时安的对话内容,拿准了江时安已经彻底厌弃了她,也跟着狗仗人势起来。
姜攸宁不说话,不等于心里没数。
但她同样也知道,她反抗没用。
这个时候,即便杨姐怎么为难她,她也不可能再得到江时安的庇护了。
杨姐将一颗瓜子送进嘴里,瓜子皮吐在了姜攸宁的头顶。
姜攸宁闭上眼,却根本躲不掉。
那两个瓜子片就那么摇摇欲坠的一个挂在她头发上,一个沾在了她的额头,混着保姆的口水。
姜攸宁没有立刻擦去,整个人还有些轻微的颤抖,是因为她没吃药。
杨姐讽刺道:“听说你当年不是被卖去一个山沟里好些年吗?你怎么没和那个乡下的傻子好好过呢?还回来做什么?你看你浑身上下哪一点能配得上我们先生,他那么有钱,能力出众,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偏偏就被你耽误了。”
杨姐之所以会这么说,只是为自己的女儿不值得。
她本以为姜攸宁这个精神病没准哪天发疯,就把自己个作死了。
倒时候她的女儿近水楼台,没准还能入的了江时安的脸,到时候她也好一跃龙门,成了江时安的丈母娘,那可真真是风光无限了,总比给人家做老妈子来的痛快。
可姜攸宁偏偏不死,不死也就算了,居然还能稳住江太太的位置。
这么多年了,她都没从那个位置上,当真叫人眼气。
在杨姐的眼里,姜攸宁就是个逆来顺受的软柿子,怎么欺负她,她都不吭声的。
今天也同样如此。
“真是个闷葫芦。”
她把手里的瓜子皮全都扬在了姜攸宁的脸上,沾在她浓密的头发上,到处都是。
既然她没有反应,保姆也实在觉得无聊,于是转身就准备离开。
可人才走到门口,突然又想起什么来,转过身说道:“对了,你也不用指望你的那些什么朋友了,先生让我没收了你的手机,他们谁的电话也打不进来,刚刚那个姓叶的小贱蹄子还打电话了,让我好一顿嘲讽,估计也没脸了。”
“你说什么?”
姜攸宁突然眼睛瞪大。
保姆见木头桩子一样的姜攸宁居然说话了,也忍不住好奇起来,“呦,不是不搭理我的吗?怎么又肯说话了?”
姜攸宁的声音破了音,大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叶妩打电话过来了,是真的吗?”
保姆干脆直接翻了个白眼,说道:“是又如何,先生不让任何人见你,她打来也没用,先生不让你接电话,更不让你出门,你还是死心吧。”
说完,保姆也懒得再和她废话,厨房里给自己炖的燕窝估计也快要好了,她得下去看看。
等保姆出了房间,姜攸宁的这口气才彻底泻掉。
她并不关心电话是谁打来的,而是都有谁知道这个旧时的号码。
这个座机还是当年江滨夫妻俩留下的,因为那个号码是江夫人的生日,便一直没有取消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