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幼时听的歌,名字叫。”
又顿了顿,方道:“鸳鸯羡。”
如此便是短暂的沉默,接着便是女子由衷开心地说:“从未听过,今日方知。。。。。。夫君唱歌,确是好听的。”
男人轻轻笑了笑,不再说话,而是替她盖上棉被。
“只是为何,我的心底却好生难过。”
女子声音虚弱,努力挤出笑容,轻轻道:“我的这场病,实在是太恼人了,现在一定很是难看吧?”
昏暗烛火下,顾胜城摇了摇头。
他低垂眉眼,认真说道:“是很好看的。”
女子兀自苦恼道:“有些后悔了,以前从未生过病的,不知生病的时候,竟会胡思乱想,心神不安。”
顾胜城笑着俯下身子,听她说道:“秋水这个名字,是不是不好听?”
摇头。
“是很好听的。”
“这个发钗,是不是不好看?”
接着摇头。
“是很好看的。”
如此反复,不厌其烦。
一直哄到女子有了些许倦意,眉眼再也睁不动,沉沉睡去。
男子才缓缓起身。
他起身的一刹那,这屋内的两盏灯火刹那熄灭,整个房间陷入黑暗之中。
顾胜城手指在袖内轻轻掐诀,将屋门设了一处禁制,将所有声音全都隔去。
然后披上玄黑重袍。
推门而出。
屋外的拖雷和斐常,早已经站起身子,面色严肃,躬身等候。
顾胜城面色平静到了极点,黑袍飘忽落定,他望着倏忽大开的城主府府邸。
还有去而复返的西宁王。
他漠然与神情复杂的西宁王对视,然后看清了其身后密密麻麻燃起的火光,与天边的曙光一同照破鹿珈镇的雪夜。
最后,极尽厌恶地吐出两个字。
“愚蠢。”
。。。。。。
。。。。。。
黄侯在鹿珈镇外的官道上狂奔。
他的双足缭绕狂风,高高举着那块萧字的令牌,一路飞掠,足底炸迸一连串的石块,平妖司和北姑苏道的巡抚司通通不敢拦路。
黄侯脑海里一团乱麻。
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因为他什么也做不到。
而从鹿珈镇离开,是他唯一可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