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自嘲笑了笑。
“不只是他,朕欠了很多人的命。”
“朕不曾心慈手软,一路走来杀了许多的人,兰陵落都之后甚至肃清了一批不守规矩的旧党,哪怕当年他们救过朕,可规矩就是规矩。”趴在栏杆上的那人没有睁眼,睡意朦胧却咬字清晰:“但总有些人,朕下不去手的,欠的太多。”
青衣大神将叹了口气。
他的衣袂无风自动,燃烧起来,消散在了天台。
只剩下小殿下和萧望两个人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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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国家,总避免不了某些层次上的腐烂,可根基不能坏去,不能烂掉。”萧望轻轻说道:“当年与朕有恩有功的那些人,朕保了他们一生富贵无虞,把他们调在了权力外围,也有想平步青云的,成为了国之根基。前者大可荒唐度日,即便触犯兰陵城的律法,朕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未曾看见,后者若是触了规矩,便是功过相抵,二三相犯,按规处置。”
“有些人暗地里说我不念旧情,冷血无情。”
“只是坐上这个位子的,委实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
小殿下沉默了很久。
他知道萧望说的都是对的。
坐在那个位子上,不能有人的七情六欲,目光漠然俯瞰众生。
不论对错,只论利弊。
自然冷血,自然无情。
“这么多年,朕扪心自问,未曾对不起任何一个人。”
萧望想了很久,也顿了很久。
艰难说出了三个字。
“除了她。”
他闭着眼,脑海里都是那个挥之不去的白衣身影。
从初见,到离别,无数次相逢,无数次对望。
这个已经站在尘世最高处的男人,即便如今想来,那个白衣女子的印象依旧卓然如仙。
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像是仙人一样降临,来到了这个世上。
而能够遇见,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
自己又该是多大的幸运?
又该是。。。。。。多大的不幸?
萧望深吸了一口气。
他半睡半醒,声音沙哑问道:“结束了吗?”
一身缟素白色的年轻男人知道他口中的意思。
调动了南北巡抚司的力量,整座兰陵城暗流汹涌,如果不是趴在栏杆上的这个男人伸出一只手压了下来,南朝古都早就翻了天。
易潇声音平静说道:“结束了。”
这场闹剧,一个孩子对父亲的任性,还有一连串的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