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皮二娘所说的那样,当定礼被烧光了之后,女方家的人(古镇其他女人扮演)也送来了纸糊的嫁妆,由男方的‘亲人’收取了。
等这边收下了嫁妆之后,接下来就是将女方的照片盖上红纱,请进轿子内,然后起轿就向着男方家折返了。
在折返的路程中皮二娘告诉我,接下来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礼节了。喜轿回到男方家中后,由我这个媒人将“新妇”照片取出来,放于喜房床上的供桌,“新娘”与“新郎”并列。并用红头绳将两幅照片拴起来,(取月老牵红线之意),并附上红、黄两色的彩绸。
等媒人给七十二全神上香叩首,就算夫妻拜了天地。然后由其他亲属端来“合杯酒”“子孙饺子”、“长寿面”,供于“新婚夫妇”照片或牌位之前。给照片磕头行礼。两家亲家则互相道喜。
举行了以上仪式之后,择个“黄道吉日”宜破土安葬的好日子,女方就可以起灵了。
按鬼媒人(也就是我)指定的时辰,将棺枢起出后,马上泼在坑内一桶清水,扔下去两个苹果。与此同时,高高扬起花红纸钱。
男方则在坟侧挖一穴,露出“新郎”棺柩的槽帮,将“新娘”埋入此穴,进行“夫妻”并骨合葬。
葬罢,即在坟墓前,陈设酒果,焚化花红纸钱,举行合婚祭。男女双方的父母等家属(即两家亲家)边哭边道“大喜”。
等皮二娘给我这么说了一通,我是豁然开朗,我没想到搞个鬼婚,这讲究比真人结婚还特么复杂。
等我们到了男方家里的时候,也已经是夜里十点左右了。我们先是绕着男方家走了一圈,然后烧了女方的嫁妆。跟着由我的“师傅”皮二娘来到轿子前,取出男女双方的照片,这就准备向着男方事前准备好的婚房中而去。我则跟在她的身后,乖乖的当一个随从。
可就在这个时候,不知为何,天空中突然间吹起了一股怪风,这股怪风来的又急又快,瞬间就吹的我们所有人都有些睁不开了眼睛。当这股怪风停罢之后,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皮二娘所拿着的那个新娘的照片盖着的那个红纱已经被吹的不见了踪影。
我看了一眼,“新娘”照片跟“新郎”的差不多,也有大红花一朵,下缀缎带,上书:“新娘”字样。
但是当我借着周围的余光看到照片上新娘的模样之后,我整个人都变的不好了,脸色也变的是相当的难看。
怎么会是她?
她。。。。。。她怎么就成了别人的新娘了?!
。。。。。。
照片上的这个女人我是再熟悉不过了,她竟然是我的女人乞儿!
乞儿不是活着好好的吗?怎么她就成了。。。就成了。。。。。。
这一刻,我是彻底疯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于是我红着眼睛快步跑到皮二娘的身前,一把夺下她手里的那张镶嵌着乞儿照片的相框,满是怒火的对他吼道:“给我!她不可以被人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给办了鬼婚!而且,你不是说乞儿在里手里,还活着好好的吗?你这么做,难不成咒她死?”
见我突然发飙,一把夺下女方的照片,而且还说了这样的话,回过神来的皮二娘脸色微微一变。不过他并没有对着我直接发出责备的声音,而是先看了看周围的夜色,又抬起右手掐指算了一番,最终这才怔怔的看着我问道
“你干嘛?人家结鬼婚碍到你什么事儿了?你发什么疯!”
“这照片是乞儿!是乞儿!!!”
“你胡说什么呢?虽然照片上的女人长得是很像乞儿,但并不是乞儿。就像你说的,乞儿没死,怎么可能会结鬼婚?”
“你特么耍我!这就是乞儿,不只是长得像而已!”
我肯定,照片上就是乞儿,我认为,皮二娘这么做,肯定是有不好的用意,肯定没有她表面说的那么简单!
我心里暗暗发誓着,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照片上的女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跟别人结下了亲事!就算结,那也是。。。那也是跟我结。。。。。。
可是我知道,我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和能力去阻止这场在我看来很是荒唐的婚礼。因为我如果违背皮二娘的意思,我怕是见不到我的父母,见不到乞儿。。。。。。
但偏偏这个时候,让我意想不到的是,皮二娘居然帮我说话了。
“话说,咱们这鬼婚怕是真就结不清静了!”
“啥?结不清净了?掌权人,为啥啊?”问这话的是玄姬。
见玄姬这么问,皮二娘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道:“你刚才没看到突然掀起的那股怪风吗?这一整晚都没有一丁点风,怎么偏偏这会儿突然刮起了风?还把“新娘”头上的的红纱怎么就给吹没了影子?我实话说了吧,刚才那股风不是寻常的风,那是阴风!搞不好,就是“新娘子”弄来的风,她这是要阻止我们办这场鬼婚啊!”
“什么?你是认真的吗?”听皮二娘这么一说,玄姬的吓得是脸色煞白,那手里提着的照明的灯笼也随之滚落到地上。
而与此同时,整个由古镇女人组成的婚礼队伍的人在听到这一番说辞后,都吓得变了脸色。
“老婆子我是个懂玄学的人,什么场面没见过?这种晦气的事儿我不可能拿出来跟你们开玩笑的,眼下咱们还是想法子解除了这桩婚事儿,否则女方可能怨气不消,会让男方招来灾祸的!日后,会波及咱们古镇的!我可不想,咱们古镇在降下一场邪事儿!”
“那咱们怎么做?”玄姬问道。
皮二娘深叹一口气,拿出自己的三枚龟甲,丢在地上,又掐指算了一番道:“让咱们的贵人刘阳,为死去的这个打更人牵线。”
“让打更小哥牵线?”玄姬不解的看着我。
与此同时,我也不敢相信的看着皮二娘。怎么说着说着,这事儿就绕到我的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