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一帮乡巴佬,连手电筒都没…”
吐槽了一句,季宁安将手中的火柴引燃,穿过挡在身前的铁栏杆,直至微微照亮牢房中的一小团黑影。
终于,季宁安见到了它的样貌,同时,也使得她短暂的愣神。
能让季宁安惊讶,乃至于震惊的事情绝对不多。
哪怕身处怪谈世界,季宁安发誓,这也绝对是最令她印象深刻的一幕。
昏暗死寂的牢房中央,娇小的身躯蜷缩在那里。
它的身下,是腐烂发臭的断肢,血液如同一条溪流,蜿蜒流淌至看不见的角落。
墙壁上,红色的一个个字体,像是被人用血液留下的一条条信息。
不大的牢房像是一处屠宰场。
季宁安终于知道了,那些路过的牢房中,犯人们消失的手臂以及手指都去了哪里。
蠕虫扭动,苍蝇飞舞,腐烂的一根根肢体分散在眼前的各个角落。
那并非一两条手臂,一两根手指。
那是能在角落中堆出小山,能将牢房变成地狱的庞大数量。
四处可见深黑色凝固的血液,甚至于季宁安的脚下,甚至于喷溅到了墙壁。
季宁安没有恐惧,眼前的场景还不足以使她如此。
她只是有些怔愣,那娇小的身躯看起来不过四五岁的年纪。
它是神女,是怪物,是恶魔,谁规定的?天神吗?
同一时刻,牢房最中心,那娇小的身躯也有了动作。
它大概是听到了季宁安的声音,听到了脚步声,察觉到了注视。
它从身下厚厚一层的断臂上爬起身,浑身光溜溜的,头发大概是被人剃了下去。
但最引起季宁安关注的,还是它那背后的“翅膀”,以及被人挖去,如今显得空空荡荡的眼眶。
它开口了:
“这次,可以轻一些吗?上次很疼。”
季宁安看着她,她也看着季宁安的方向。
这声音像是许久未喝过水般沙哑尖锐,十分难听。
季宁安歪了歪脑袋,想了想。
“有多疼?”
话音回荡在空旷的廊道,传播至老远。
“很疼,比挖眼睛的时候还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