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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试结束之后他就赶回了崇文巷,但并未在府中见到女子熟悉的身影,便知晓她应当是还没从普禅寺回来。
若是过去他自然会留在府中静待,但经历过昨晚的事,他当然放心不下来。
等待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便忍不住牵了马亲自赶到了普禅寺,却恰好见到沈栩等人正踩着脚蹬上了马车,而景元正候在不远处的马车旁,并未注意到沈家人的身影。
陆君则对泱泱过往在沈家的情况约莫都知晓,自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很快便翻身下了马,迈步踏入了普禅寺。
却不想不过抬眼之间,他就见到两人对视良久的一幕。
这画面如此刺目,陆君则也再一次意识到,无论两人只是恰巧在寺中相遇还是程绥之有意为之,女子看向程绥之的眼神都并无半分疏远陌生,反而有些似是而非的缠绵之感。
陆君则当然希望这只是他的错觉,但他仍旧克制不住地生出几分几乎要冲破他理智的嫉妒。
然而这样的心思无疑有违纲常,至少,他此时还没办法在她面前表露半分。
思及此,他眼帘微抬,望向泱泱,温声道:“嫂嫂前几日不还道我整日早出晚归么,既然今日之事已毕,当然要亲自来接。”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一旁的程绥之。
“只是没想到程公子也在这里,看来我们确实有缘。”
既特意留下景元,他自然知晓两人并不是结伴同来的普禅寺。
程绥之目光仍旧疏漠得如潭中寒玉,直到对视片刻之后,才忽而淡声启唇:“往后,或许还会更加有缘。”
他说这话时语气极其寻常,甚至一个重音都没有,话中含义在场之人却都心知肚明。
就连泱泱都听得眼尾轻扬,在陆君则眉眼沉下的瞬间开了口。
“君则有心了,既是如此,时辰也确实不早了,我们这便回府吧。程公子,今日之事泱泱明日再亲自登门道谢,可好?”
对上女子盈盈巴望的目光,程绥之唇角轻抿了一瞬,自然说不出半分拒绝的话语。
“好。”
泱泱眼底总算融出笑意。
她也不再多言,福了福身,便准备就此离开。
却不想也就在她刚刚踏上寺门前的石阶之时,却再次被程绥之唤住。
“泱泱。”
竟是直呼她的小名。
泱泱眼底难得涌出几分讶意,回头之后才发现男人缓步跟了上来,直到仅距她一步之遥,才压低了淡沉的嗓音,一字一句开口:“不必自扰于身份。”
泱泱心神微动,还未答复就见男人低下头,目光一寸寸掠过她,继续道:“在知晓你的身份时,我只后悔没有早一些遇见你。”
“不过无妨,如今也不迟。”
“我的身份你猜得没错,但那又如何,此时的程绥之不过也只是一个盼你垂怜之人而已。”
男人的声音如绒羽般拂过耳畔,几乎要让人失去所有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