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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帅府书房内,茶桌上的瓷器又是碎了一地。
“沈泱泱,当真是小看了她!”
在省府饭店里一要顾及穆家的脸面,二又忌惮于唐砚修和霍钦,穆正鸿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一回穆府就直接发泄了出来,就连太阳穴都突突地跳,头痛无比。
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变故,几乎要令他的神经衰弱了。
徐晖扫过地上的一片狼藉,此刻也十分无言。
他原本以为沈泱泱不过是个空有美貌的待宰羔羊,却原来是个披着羊皮的狐狸。
甚至越想,他就越心惊。
“照这样看来,站在暗处的人,从始至终都是沈泱泱。”
她明明来江城前就发现了不对,却能面不改色悠然自得地在帅府生活了将近一月的时间,甚至算准了大帅会在穆语蓁生辰当晚便和她撕破脸皮。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嫣然的荒谬之举,大帅自以为是的后手,仿佛都是为了在今天给大帅最后一击。
看着眼前满眼忿怒几乎要失去理智的穆正鸿,又看向从见到沈泱泱开始到现在就一直魂不守舍怅然若失的穆明远,徐晖双眉紧锁,心直沉到底。
他虽然是穆正鸿的手下,却也算半个局外人。
这父子二人,显然是被那沈泱泱耍的团团转。
穆家……已经有了衰败之象,现在又走入了一个可以说是毫无出路的死局。
他真的要将女儿嫁过来吗?
然而正当他沉思之际,耳畔突然传来男人阴沉压抑的声音。
“老徐,明远和嫣然的婚事,该提上来了。”
穆明远脸色一变,心仿佛被什么狠狠攥住,却终究还是开口反驳,只是惘然的脸上浮出一抹近乎麻木的苦笑来。
什么时候他穆明远也活成了个傀儡一般浑浑噩噩的人,满心傲气全然折在了这个月,他甚至不知晓自己之后究竟要如何做了。
哪怕他再喜欢泱泱,也还是知晓现在穆家正如履薄冰,他现在便更加没有了肆意妄为万事凭心的资格。
更别说,徐嫣然确实已经成了他无法斩断的责任。
现在的穆正鸿根本没有心情儿子的心绪变化,深沉的锐眼突然闪烁起什么。
“至于什么三日之期,呵,她既然以公之于众相要挟,那便破釜沉舟吧。”
说着,他目光扫向徐晖。
“确定唐砚修已经离开了江城?”
徐晖敛下因穆正鸿提起婚事骤然而起的思虑,点了头。
“没错,唐砚修正是在天不亮时离开的,只有两辆车,过城口时也没特意隐藏身份。”
“但我们的人依旧还没追踪多久就跟丢了,现在不知去向,也不知晓他究竟为何离开。”
穆正鸿沉吟良久,才淡淡开口:“他离开了,但还是留了人保护沈泱泱,连梁默都没带,可见他还是会回来的。估计是港城有什么大事必须得由他亲自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