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果驾着马车一路往东行驶,他们和孟大夫约定了在徐州会和,届时一同前往楚州。
翌日巳时,假死药药效淡去,柳柒渐渐有了呼吸,待他转醒,司不忧总算松了口气。
“师父……”柳柒嗓音略有些沙哑,他挣扎着坐起身,视线环顾四周,问道,“这是哪儿?”
司不忧道:“我们已经离开京城了,此处乃应天府地界,再过三日便能抵达徐州,孟大夫在那里等着我们。”
柳柒愣了愣,问道:“晚章呢,他还在汴京吗?师父可知他何时才能离开?”
司不忧面色一沉,冷声道:“你还念着他做甚?如果不是他,你能走上这条绝路?”
柳柒道:“此事与晚章无关,当年我和他之间是受了赵律白的算计方才分道扬镳,那日赵律白围困我们所说的话师父万不能放在心上。”
司不忧瞥了一眼他的肚子,问道:“他说你们已经拜过天地了,这是怎么回事?”
柳柒道:“当初因工布王穆歧在蜀地暗中屯兵,我和晚章便翻过邛崃雪山前往纳藏国,欲将此事告知给穆聂赞普,不料在进入丹巴城之前遭到了穆歧的阻截。为保此行顺利,齐格将军的夫人符赫借嫁女之名让我坐上喜轿,晚章则伪装成迎亲的新郎,与我一同进入了丹巴城。后来又……被迫在工布王的手下面前完成了婚礼。”
司不忧道:“既是做戏,那就当不得真。”
柳柒凝视着司不忧,几息后问道:“师父不是很疼他吗,为何突然……”
司不忧忿忿地道:“你被囚了这么多日,怎不见他来救你?”
柳柒解释道:“他也被赵律白关押了,无从脱身。”
“他不是赵律白的人吗,赵律白怎会关他?”司不忧道,“这样的话你也信?”
柳柒道:“师父您误会了,晚章他——”
“你刚醒来,内息尚不稳,且自行调理一番。”司不忧打断他的话,说罢便离开了车舱,与陈小果同坐车辕之上。
柳柒轻轻抚摸肚皮,眉宇间溢满了忧虑。
晚章能否明白那句诗的暗示?
马车沿官道而行,不出半日便抵达了应天府。
“停下。”入城之前,司不忧忙扣住陈小果的手臂,道,“应天府守城森严,凡出入的马车必需接受排检。这些守城的兵吏大多是从汴京调过来的,他们应该认识砚书。”
陈小果张大了嘴,问道:“那该怎么办?”
司不忧道:“你把马车停至隐蔽处,我去附近的成衣铺瞧瞧,咱们三人都得伪装一番。”
陈小果依言将马车停到一处僻静的废院外,半柱香后,司不忧买来两套崭新的衣物分别递给柳柒和陈小果,吩咐道:“你二人把衣服换上,暂且扮作夫妻,我给你们驾车,如此才能掩人耳目。”
柳柒拿到的是一套湖色衣裙,他的肚子已经藏不住了,扮作女子倒也不失为上上之策,只是陈小果面红耳赤,显得有些犹豫:“贫道……贫道乃出家人,岂能……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