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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曜刚起了个话头,便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文竹怒气冲冲地从楼梯上下来,拎起桌边的礼盒就往门外扔。
“姑娘啊……”妇人看到文竹,眼中的泪意更甚。
“我们说过很多次了,你们不要再来了。”文竹打断妇人的话,将人推搡着往门外驱逐。
赵曜静静立在一旁,观察着面前的局势。
年轻女孩似乎扶住自己母亲,小声嘟哝道,“我说不用来吧,非要来。”
妇人挣脱女儿的手,转身做了一个让赵曜目瞪口呆的动作。
这个中年女人,竟直直地跪在了文竹面前。
“妈,你这是做什么呀?”女孩的反应很大,拽着妇人的胳膊想把人拉起来,“你跪什么呀?”
过去的10年,文竹旁观过不止10次这样的场面,而今天是第一次,由她独自一人,赤裸裸承受妇人膝盖之下的力量。
文竹承受不了。
她刚才的那些操作无非是依样画葫芦,重复着李凤英当初的举动。
李凤英可以对另一个人的跪倒熟视无睹、无动于衷,只是自顾自吃着饭或是踩着缝纫机。
但文竹不行,她无法做到李凤英那般地步。
“你……你起来吧。”文竹的声音有些颤抖,表情却依然冷峻,“别跪着,跪着也没用。”
“姑娘啊,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啊。”妇人从抽噎变成了嚎啕大哭,她伸手想要抓住文竹的手。
突如其来的触碰让文竹如临大敌,她猛地甩开手,后退一步。
她的身后,是八仙桌的桌角,在撞上去前,一双手挡在了她身后。
文竹落在一个温暖而柔和的怀抱里,像四处逃窜的惊鸟,寻到了一处安全的栖息之地。
她贴着赵曜的手臂内侧,稳了稳心神,对年轻女孩说:“让你妈妈走吧,以后也不用再来了。”
女孩伸手去拉自己母亲,却被妇人一把拂掉。
她继续对文竹哭号:“当年是我非要老秦开车出门,如果早知道会撞到人,我肯定不会让他出那个门。”
赵曜感觉怀里的人在颤抖,他搂着她后背的手微微加重了力道,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文竹的胳膊,试图纾解她的不安。
妇人说话时用的安河方言,安河方言和安城城区方言区别不大,但因为妇人情绪激动,他无法清楚听懂每一次字词,但关键字句被他捕捉到了。
比如“车”,比如“撞到人”。
所以……
赵曜心里勾勒出一部分情境。
如果是意外肇事,按要求赔偿即可。
为什么妇人和文竹的情绪都如此激动?
赵曜垂眸观察文竹,她紧紧咬着下唇,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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