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睁眼,又哀又叹,“阮爱卿成婚半载,本该好好享受新婚,可朕手下都是些酒囊饭袋,还是要依靠阮卿啊。”
阮戢跪下表忠,“臣愿肝脑涂地为陛下分忧!”
皇帝起身扶起他,与他二人近前说话,“三年前前朝罪帝的地宫现世,你二人是最先接手的,没想到那反贼之首竟是余太傅的学生!”
阮戢又要表忠,被皇帝压下,“朕自然是信的过你们二人的,现如今管着那里的官兵一点不济事,单是本月,便有十数起江湖贼人闯入龙骨山地界欲盗宝,打伤数百名府兵,他们却束手无策!”
郡主俯首,道:“陛下息怒。”
“还有派去为地宫宝物登记造册的守藏郎,竟查出他名录造假,藏匿宝物,私下贩卖,简直胆大包天!”
“竟有此事!”
阮戢跟着义愤填膺,郡主心中平静如水,她早料到今日局面,令十八放出地宫藏宝的消息,便是为引江湖人盗宝,何况地宫这么大利益,不怕没有人铤而走险。
陛下今日找他们来,想必是已经换过几任官员,当下无人可用了。
“令安愿为陛下分忧。”郡主垂首道。
“臣亦然!”
皇帝倒是没有立刻应下,而是拍了拍阮戢的肩,“可你这一去,朕亏待了令嘉那孩子啊。”
阮戢义正言辞:“儿女私情岂比得上家国社稷!”
郡主察觉到陛下的视线有意无意扫过她,明白过来后,福礼道:“陛下,令安之志不移,惟愿大盛海晏河清。”
“好!”
接了圣旨走出殿外,天边刮起了风,看着阴沉沉的怕是要下雪了。
郡主先行,本不欲再多说什么,阮戢却快走两步赶上他,唤道:“泠儿!”
郡主深吸一口气,不冷不淡地道:“阮将军还有何事?是要商定行程吗?”
阮戢与她并肩而行,道:“这三年我虽在京,却也听到过不少传闻,不知从哪传出地宫宝藏丰厚的消息,引得天下人趋之若鹜,泠儿知道么?”
郡主面不改色,“比不得阮将军消息通达,我这三年闲居在家,若非今日陛下提起,我亦不知。”
“你一点都不关注龙脉?”
“难道要引火烧身吗?”郡主与他分开距离,“我与父王谨小慎微,比不过将军深得圣眷,得陛下赐婚令嘉郡主,上月在三公主那听闻,令嘉郡主已怀身孕,还未恭喜。”
阮戢轻笑,“泠儿这话问的,是吃醋了?”
郡主停下,眉头深深皱起,“阮将军,陛下方才的话是在敲打你我,此行只为公事,没有私情,将军既娶了令嘉,便好好待她,莫再说这些惹人非议的话,如若不然,我先去陛下面前告你一状!念着昔日情谊,本郡主奉劝将军一句,莫要以为娶了宗室之女便高枕无忧,须知树大招风,小心谨慎为上!”
他还要伸手过来抓她的胳膊,郡主已是十分不耐,干脆甩开,径直出宫乘车。
身后飘来一句,“你会后悔的!”
郡主并未与阮戢同行,收拾好行装,辞别父王后,便独自带领一队侍卫,离开京都回到中州龙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