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下去的惊羽卫接二连三浮出水面,屈膝跪了,面露难色。
“启禀陛下,水下没有娘娘的踪迹。”
“回禀陛下,属下这边也没找到……”
“陛下,娘娘这是……凭空消失了?”
男人听到这,朝着荷花池看了一眼,眸光淡极,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突然,他长腿一迈,步至池水边,腰间环佩敲击叮响。
金色的夕阳斜照秋水,波光粼粼的水面倒影出一道沉眸负手,注视水面的身姿。
男人一头缎似的乌发披散而下,脑后以螭龙形的玉扣扣着,两边坠了金珠玉片交错串起的链子下来,漆色的长发和金玉链一同垂于挺窄的腰身,微微摇曳,洒落无边矜贵。
水面上,尚未清理的残荷被风吹动,一滴水珠滑过花瓣,滴入池中。
一池波光,蓦地碎了。
男人眼睫一颤,倏地扬起长眸,声冷更甚:
“传令下去,立刻巡视宫中每一处水源,一旦发现她的踪迹,不必以礼相待,即刻捆了到朕跟前。”
“是!”
惊羽卫领命而去,身影如鬼魅,迅疾似风,消失在皇宫中的各个方向。
岸边,有人端来太师椅。
谢不归撩袍,面临荷花池,端正而坐。
男人的脸色被水波映着,白得微微反光,修长的手端一盏茶,热茶腾腾的云雾模糊了男子的面容。
其腰背修挺,如一株茕茕的玉桂,仙气和寒气勒住花梢生长。
冷烟蔽月,惊落霜华。
于他身侧,静静地放着一个火炉,火苗在炉膛中燃得极烈,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炉子上置一瓮,口窄肚大,却不知里面盛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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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无人处,河水寂静,一团乌黑突然浮到水面上,如墨发丝晕染开来。
黄昏渐暗的光影里,她发丝笼盖下的脸惨白如鬼,假如有人看到,定要当场吓昏过去。
“好冷……”
刚上岸,便打了个冷战。
拧去衣裙里多余的水分,腕上纱布浸水,因为用力过度伤口开裂,疼痛钻心,却没时间处理。
在心中记下这四周景色,她一会儿还得原路游回去,免得叫人知道她探出了荷花池下有密道一事。
方才的那一出,确实是她自导自演。
一出投水自尽的戏码。
谢不归的聪慧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不以此计,只怕蒙蔽不了他。
这个想法,其实自她在路上,听说郑兰漪落水,谢不归寻她问话时便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