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惹眼的,无非是脚踝上那一枚振翅欲飞的蝴蝶胎记,红得仿佛要滴血出来。
那一双玉足,就那般轻巧地踩过蓝色的珍珠,在地面?上行走,从伽蓝的角度能看到,她头发很长?,几乎到小腿弯处,这般裸。身而行,黑发衬着白肤,简直如同游荡在宫廷中的妖孽一般……
四周静默无声,女子始终不发一语,唯有浅浅的呼吸声,昭示着活人的迹象,
珍珠幽蓝的光映亮她略带暖色的肌肤,除了小腿肚上白皙无痕,往上全是杂乱的暧昧红痕,深浅不一的牙印,像是被谁在细嫩的皮肤上寸寸贪婪地吸舔啃咬……
“伽蓝。”
“奴婢在。”
伽蓝本?想抬起头。想到贵妃未着片缕后猛地一惊,深深地伏低下去。
“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速速召集人手前往宫门口,向南照使臣——也就是一个?戴面?具的红衣男子,讨要一样东西。”
伽蓝道:“陛下命奴婢时刻守护娘娘。奴婢不敢擅离职守。”
女子轻轻地踢开一颗珍珠:“谢不归把你送给我,那你就是我的人。你当知道,如今的你与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若我今日出了事,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伽蓝身子一僵。
“不知娘娘想要什么。”
“无明草。”她道,“你拾一颗珍珠去,他看到了,自会?明白。”
“奴婢谨遵娘娘令旨。”
伽蓝一走,芊芊便转过身,自行做好了清洁,又?寻出衣裳一件一件穿上,重?梳蝉鬓,往唇上涂抹了薄薄的口脂。
只是……她看着镜中妆容齐备的丽人,指尖抚上左半边脸,谢不归做到一半便抽身而去,是以,这痕迹尚未消退。
哪怕用了两层珍珠粉,也未能牢牢地掩盖这淫靡的迹象。
也罢。这东西留着,自有它的用处。
让她烦躁的是,脖子上这遍布的吻痕……
宫妃的裙装,领子大多不高,难以遮住脖颈,若这般堂皇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无异于昭告天下她刚刚都做了什么。
不止前面?,后颈也被他咬了。他似是怒极,咬她咬得很深、很重?,后背更是重?灾区,动一下就是细密如针刺般的疼。
谢不归不愿看她的脸,便只许她光。着身子戴着那条长?命锁,跪。趴在他身前屈。辱地经受挞。伐。
想到这里,她的手抚上长?命锁,隐隐用力想要拽下——
又?倏地顿住。
这样做,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伤不了他分毫。
就像她撕碎那些?名贵的丝绸、烧毁那条玉腰奴。
最终遭殃的还是自己。
芊芊看了一眼窗外的天,微阖双目,感受着扑到脸上的寒风。
如今,风雨欲来,局势瞬息万变,她要做的就是保持绝对的冷静,以应对任何突发情况。
不出所料,二更的挷子声刚过,便有沉重?的脚步和那刀兵相击声,于屋外响起。
“陛下有令!太皇太后有令!命宸贵妃立即至在水阁面?圣,不得有误!”
来了。
惊羽卫迈进?宫门,阔步而来。他一眼看见那背对众人,坐在梳妆镜前的女子,
闻言,宸贵妃衣袖一动,款款地站起身来,借着月光,惊羽卫看到了她身穿一袭华美的长?裙,红紫色的长?拖尾在裙后肆意?泼洒,迤逦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