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松然啊了声。
叫她去做什么?别到时候一言不合,哭哭啼啼的,他想想就更头疼。
总不见得长宁侯打的就是这主意吧?
人家都说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王璋明夫妇俩跟泼皮无赖似的,长宁侯跟世子怕说不过,讲不通,打算带上那位王娘子去一哭二闹的?
许松然是真不想叫她去。
犹豫了一瞬,抬眼去看裴高阳:“只怕吓着王大娘子,听闻她今岁才十六,下官家中有女,和她差不多大的年纪。”
他真为了王曦月好似的,语气真切,态度也很诚恳:“年轻女孩儿嘛,哪怕不是上公堂,这往府衙走一趟,也怪吓人的,侯爷您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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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是王曦月去了。
裴高阳发了话,许松然心里再不情愿,总不能非得不让她去。
正经说起来王璋明夫妇告的就是她,她是务必要到堂的。
从侯府出来,马车预备了两架。
裴高阳坐一架车,裴令元带着王曦月上了后面那辆。
许松然自己有软轿,只是看裴令元与王曦月二人同乘一车,心下不免更要高看王曦月两眼。
看来长宁侯府是真的很看重这个表姑娘。
裴高阳这样的人转乘告假在家等着,裴令元都推了外面的应酬。
许松然不傻。
只怕今日王璋明和刘氏不闹到府衙,这父子二人也是要带着王曦月到府衙去告状的。
人家压根儿没打算善了。
有人撑腰嘛,小姑娘家家的,受了委屈想发泄,想报复,很正常。
这都叫什么事儿。
真不如官家趁早把他打发走,山高皇帝远,叫他到外阜去做官,哪怕不做知府了,做个五品的同知,贬官他都愿意。
盛京父母官,那就不是人干的。
那头裴令元陪着王曦月上了马车,看了她两眼:“一会儿见了人,你要自己同他们理论,还是我来说?
阿耶是不会理他们的,不然也不会带上我。”
王曦月噙着淡淡笑意,眉眼略弯着:“都好,见机行事也行,就是昨日与表兄说的那个事情,恐怕得表兄替我出头,他肯定不会怕我,但大舅舅在,表兄来说,他心里才会有所忌惮。”
裴令元说好:“那就依你的,只一样,他们夫妇若是说话难听,你别往心里去,当没听见,也不必同他们逞口舌之争。
这位许知府是最会来事儿的人,该怎么样,他心里很有数。
有什么不妥当的,他自会阻了王璋明夫妇两个。
你要是心里不受用,往后这些事情便都瞒着你了,这也是咱们两个昨日说好的。”
王曦月笑意越发浓郁:“我答应了表兄的当然做到,表兄也不用总担心我不受用,早说过了,我不是琉璃美人灯,要人小心翼翼呵护。
如今有长辈和表兄这样看顾我,我心中甚是满足,那些不相干的人,我不会放在心上,只是想着一劳永逸,永绝后患,最好经此一事后,伯府那边再不要有人来打搅我的生活才好,否则我也是不肯去见他们夫妇了的,表兄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