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珠把这个包拎起来,重重的砸进海底,低声说:“到死了还在算计我吗?”
南珠因为南蹇明的心脏病,查了很多很多关于心脏移植的病例。
心脏移植患者,最怕的就是排异。
一旦出现排异,说明死期将至,除非立刻开始新一轮的换心手术,否则无力回天。
南蹇明不可能出去做换心手术,他的死期很明显,到了。
他的嘴唇甚至是脸都铁青一片,呼吸声音粗重到像是午夜拉响的风车。
加上身上的伤口多日没处理,发炎流脓,反复高烧,这些全都是加速他死亡的工具。
就算是南蹇明不激怒南珠动手,南蹇明的死期也已经到了。
于是选择激怒南珠,让她亲手杀了他,好长长久久的记住他。
可,却又不放心。
提前在船里放上包,写上出去的路,和银行卡密码,以及建议她去江南定居,盼望着南珠想起他的好。
在恨记不长久后,渴望从南珠这找到点爱,让她记得再久一点。
南珠看着海面说:“恨也好,爱也罢,针对的该是人。”
南蹇明不是人,是猪狗不如的禽兽。
人不会去恨一个猪狗不如的禽兽。
人也不会去爱一个猪狗不如的禽兽。
南珠对南蹇明,无恨也无爱。
至于记,人这辈子不过漫漫几十载。
有朋友、有事业、有梦想、有爱人、有孩子,哪来的功夫分出去少许给一个禽兽。
南珠真的是这么想的。
父亲也在小时候就告诉过南珠。
永远都不要让不值得的人占据你的心神半点。
可……
南珠站在船头,抬手抹去眼尾的泪水。
但泪水却还是断不尽的从眼尾掉落。
南珠觉得冤枉。
为那些因为南蹇明死去的人冤枉。
为那些被南蹇明毁了未来的人冤枉。
为无辜到极点的江淮冤枉。
为自己的爸……冤枉。
还有……南蹇明那么恨游朝,现在放她出去,还建议她去江南定居。
是不是代表,游朝真的不在了。
南珠从无声的掉眼泪,变成微微弓腰,扶着湿透的膝盖掉眼泪。
半响后,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哭声中,雨声中,汇入了一道刺耳的鸣笛。
像是游艇的喇叭。
南珠泪眼朦胧的看向远处和天空几乎连成一条线的海面。
目光定格在冲出来的一艘白色游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