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葬礼的当天,李昊天才见到了杨美林。
因为严立真的家乡是在江新,所以,杨美林就将严立真在江新安葬。
除了杨美林和杨焕金知道李昊天和严立真之间的关系,其他来参加葬礼的人,都不知道。
葬礼结束之后,杨美林和李昊天两人站在严立真的坟前,他们姐弟二人,虽然已经都在心中认下了这个妈,但是,他们在这样的时刻,却没有多少眼泪为这个母亲流下。李昊天甚至没有眼泪可流,他拿起纸巾为杨美林擦了擦眼泪,说道:“我们回去吧!”
杨美林点了点头,被李昊天搂着肩膀,准备要离开。
然而,就在此时,李昊天看到了那个心中最恨的女人。
程月明站在了他们身后,望着这姐弟俩,满眼含泪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想害死伯母的,我真的不知道那个解毒剂被动了手脚!”
李昊天把杨美林推到了一边,双手拔出两把飞刀,向前一冲,两把飞刀直接插在了程月明的两个肩膀上。
鲜血从程月明的肩膀上流下,然而她却纹丝不动。
李昊天咬着牙,表情抽搐着吼道:“贱人,拿出你的刀来,跟我打!”
“你杀了我吧,只要你能解恨,怎么样都可以!”程月明低下头,一副俯首认罪的模样。
“你干什么?在博取我的同情?你还想在我跟前演戏?”李昊天怒不可斥,拔出飞刀抵在她的脖子上。本是要打算再次见到程月明的时候,就痛快杀了她。然而,这个女人为什么不还手?如果她真的想要害人,为什么不还手?
“事情的真相,我不能说出来,所有的罪行,都由我一个人承担,你杀了我吧!”程月明昂起头,闭上眼睛,此时刀刃正抵在她的脖子上,并划出了轻轻的血痕,那鲜红的血迹从脖子上流下来,流到了她白色的衬衣上,显得更加鲜红刺眼了。
“那你说,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李昊天吼道。
“我不能说,如果可以说的话,我就不会避开你了。”
“贱人,你就只会跟我演戏!”李昊天飞出一脚,狠狠的踢在程月明的身上,将她踢飞出去两米远,倒在了一块墓碑上。而这块墓碑,正是他们的师父的墓碑。
“你当年在师父的墓碑前是怎样发誓的?”李昊天走到了她跟前,抓起她,将她的脸贴在师父的墓碑上。“你说从今以后,你会如何如何照顾我,如何如何对我好。这些话都是你说的,可你究竟是怎样对我的?你在师父面前,有胆量再把你说过的话重复一遍吗?”
“是,我是说了那样的话,我的心中也一直是那样想的。我跟你一起养过的孟买猫‘天天’,在跟你分别之后,我每当看到它就会想起你。我的心里话只能跟它说,也只有它才听过事情的真相。即便我将它送到你身边,它也不能告诉你我究竟是为何这样。可我又能怎样,即便是你杀了我,我也不能说出来。”程月明攥起拳头,狠狠捶在师父的墓碑上。
“究竟事情的真相是怎样的?为什么不能说?”李昊天抓起程月明的头,撞在墓碑上,将她的额头上撞出一块血迹。
“月明!”忽然出现的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却让李昊天心中生出一丝颤栗。这声音仿佛来自地狱,他究竟是活着的人,还是来自地狱中的鬼魅。
李昊天不敢置信地回过头,看着那个阔别已久,像父亲一般的人,他正真真切切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月明,你不是说,小银已经死了吗?”这个声音充满着无法抗拒的威严。
没错,跟自己听到的一样,这个人正是自己死去的师父,他为什么还活着?
“师父?你没有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昊天诧异地看着师父万维方,不但他没有死让自己诧异,而且他此时正一手掐住杨美林的脖子。而杨美林看起来,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难怪这一会没有听到杨美林说话,但是他为什么要打昏杨美林?又为什么要掐住她的脖子?又为什么会装死?程月明知道他没死,却一直不告诉自己?还有太多的为什么,只是李昊天一时之间无法一一问清楚。
“月明,你是不是在隐瞒着为师?为什么小银没有死?”万维方目光如炬,一直在凝视着程月明。
师父已经“死去”了几年,这几年间他没有太多的变化,仍然是那样的威严,他额头上的皱纹也没有多少增加,只是他的胡须之间,和头发之间,多了一些白丝。
自从师父捡到李昊天,他就一直把万维方当作自己的父亲一样。即便万维方用再残酷的方法训练自己,李昊天也从来没有叫一声苦。那些年,他在万维方面前从来没有掉过眼泪,只会在程月明跟前悄悄倾诉。从小,李昊天所能接触到的女孩子,就只有同为杀手的程月明。她们的少年时代,便会在一起搭档执行刺杀任务。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配合的天衣无缝。那是失去了童真和快乐的童年和少年,只有两人在无人的时候,才会表现出天真的一面,那本来不应该存在两个杀人如麻的杀手身上的,然而彼此之间,却能给对方短暂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