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端坐马背的张凝从黑夜中探出头来,迫切又激动的朝赵景见礼。
“爱卿免礼…”赵景的嘴唇依旧处于颤抖状态。
张凝瞄了眼后方,又向赵景进言:“官家,接下来往南走,大约四里外有处洼儿坡,米相公已经在那里摆好阵型了!”
步卒不论战力还是机动力都没办法和骑兵比,之前米信追击耶律休哥刚出营门就被对方远远的甩在后面。
因不知赵景具体所在,他便与张凝、刘绪二将商议分兵寻找,而他先带着步兵去洼儿坡布置军阵,等找到赵景后就赶紧护送他过来,靠着军阵撑到大军回援应当不成问题。
交代完紧要情报,张凝让班直们送赵景离开,他率四百骑兵先去抵挡一阵。
班直们也不废话,继续护送赵景前往指定地点。
前脚刚走,杀死了刚才主动前去断后的数十名班直的耶律奴哥后脚就到。
“抛射两轮,将他们往东边引开!”敌我兵力做出对比后,张凝迅速做出反应。
火光中,宋军攒箭齐射,黑夜中没有防备的辽军多有中箭者。
但也就这一次了,其余辽军纷纷拿起挂在马背上的盾牌进行格挡。
依照着火把数量,耶律奴哥估计张凝这边也就三百人的样子,自然是无所畏惧的率军冲锋。
他想打,可惜张凝不是傻子,肯定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攒射两轮后掉头就跑,时不时往后射箭,就怕辽军不上钩。
不知详情的耶律奴哥以为赵景还在这支队伍里,没有多想,成功被张凝钓走了。
……
寅卯交接之际,赵景来到了洼儿坡附近,几个哨兵从阴影中钻了出来,从前头引路带他去找大部队。
“臣拜见官家!官家无事臣也就放心了!”坡前,米信跪拜在赵景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
赵景伸手将其抚起,感念其心意,又说:“现在只是暂时安全,卿切莫大意。”
“官家放心,这洼儿坡背后是一条河,深度足够淹没战马,辽军突袭我营绝对没带任何渡河道具,他们若来也只能从正面进攻……”
讲到这里,米信请赵景登坡观望。“臣已经在坡前布置好了人手,也多次派人去找田帅了,虽不敢保证退敌,但臣敢保证绝对能撑到援军抵达!”
为了防止被辽军发现,米信并没有在附近布置火把,依靠着天上的繁星照耀,赵景大致能看出来摆的是个什么阵型,将他脚下的陡坡完美保护在当中。
直到此刻,赵景的小心脏才稍感安稳,嘴皮子也不再颤动,随之关怀的询问荆嗣的伤情如何?
脸色依旧惨白的荆嗣故作轻松的耸耸肩,明明已经疼的龇牙咧嘴却照样表示自己无碍。
从米信嘴里得知当时赵景翻墙逃跑后荆嗣也加入了战场,奈何无马可骑只能跟着米信一起行动。
心中明明有百般话语,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最后只能回笑说:“之后权且拜托了。”
荆嗣收敛笑意,决绝作揖:“臣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辽狗伤害官家分毫!”
……
卯时末,蹲坐在地上稍微休息的赵景看向天边快要泛起的鱼肚白,询问米信一个时辰能否从涿州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