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国尽忠者,不论身份,皆应收到世人赞颂。朕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丁佃,但能得阮卿这般维护,相比此人秉性绝对不错。”
先简单点评两句,赵景又让王继恩拿一份圣旨过来。
然后他亲笔写下为丁佃平反的表述,并在最后追封其为太保、金紫光禄大夫、辅国大将军,谥号“忠武”,这可是古代最顶级的美谥。
除了在安南地区放榜公示外,他还决定要将丁佃的事迹写进国子学籍中,供学生学习。
双手捧着圣旨的阮匐双眼泛红,圣旨本轻薄,却让他感觉仿佛捧着一座大山般沉重。“臣叩谢陛下!”
之后,赵景着手安排匠人在埋葬丁佃的地方修缮一座小庙,还安排上守墓每日管理。
如此大费周章的去追记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不仅仅是因为其忠,也是为了以此为契机向安南地区的百姓展示自己的仁德,方便收拢人心。
当月二十二日,被批准的官员进入黔中任职,吕蒙正被安排到了清州上任。
他的马车刚到城门口,翘首以盼的各级官吏便着急忙慌的围上来向他示好。
在后面还跟来了几个富商,表明过自己的身份便拉着吕蒙正去城里最有名气的酒楼,为其接风洗尘。
初来乍到的吕蒙正没有拒绝,随他们去了。
酒席上,富商借冰敬为由,给了吕蒙正钱五百贯。
说是孝敬,大家心知肚明,这就是贿赂。
目的也很简单,富商想跟他攀关系,日后要出个什么事也能多照应照应。
吕蒙正为官四年,怎会不明白他们的小九九?
按理来说他应该拒绝的,但却极其意外的接受了。
酒席散后回知州府内休息,跟着他从鼎州一起过来的老仆终于忍不住开口:“大人,您这可是受贿啊…”
而吕蒙正毫不避讳的承认了。
老仆极为不解,想来吕蒙正在鼎州可是刚正不阿,怎么刚换个地方人就变了?
谁知,吕蒙正仿佛有读心术一般,立马就猜透了他眼神中的疑问。“历朝历代都是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衙门当中那些吏员基本都是本地人连任的,而小吏又多和商人有勾结。
我初来乍到,要是将他们的孝敬拒之门外,他们还不得记恨上我?那之后我的工作肯定是没法做的。”
这都是实打实的教训,当初去鼎州任通判时,就是严词拒绝了吏员的讨好,又不徇私情,一去就先翻旧账,把吏员给得罪大半,之后在工作上各种被使绊子。
通判是一州二把手不假,但你再大也就是一个人,如何对抗偌大的人际网”
后面还是在知州的教育下学会了与光同尘,想要驱逐黑暗,就得先融入黑暗之中。
“也就是说大人是故意收钱?”
吕蒙正点头称是。“想想,我一来那几个商人就急着来送钱,为何?八成因为他们怕我翻旧账。
有这反应也就说明他们之前大概干过什么坏事,或是强买强卖;或是侵占他人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