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黎深问。
“邝盛跳楼前喊的那句话,早不喊,晚不喊,偏偏唐书惠出现后才喊?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在给唐书惠递话?”
“有可能。”黎深不置可否,“邝盛说凶手是最了解唐书瑶的人,唐书惠作为她的孪生姐姐,的确最符合。”
“既然有这种可能,凭什么她被无罪释放?”我气急。
“因为没有证据。”黎深一句话就堵住了我的愤怒,“我们会从邝盛的妻儿和母亲中间找突破口,既然已经递话,那人总要履行诺言,照顾他们。”
我实在没忍住,说的话也重了些:“你是警察难道不了人性吗?如果凶手真是唐书惠,邝盛当着警察的面递话,她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有动作!”
“请你相信我!”黎深皱着眉头看我,“我们在邝盛的衣服里找到了一张受害者名单,上面有唐书瑶的名字,被摘器官的,都是些妇女儿童。上面派了刑侦队的人来插手案件,真相一定会水落石出,你不要着急好吗?”
“你先带她回去休息吧,有消息我会通知你们。”
黎深说着就进入派出所,我的脑子乱糟糟的,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唐书惠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远处恰好升腾起一束烟花。
方向是从会议中心发射出的,接着一束又一束,气势恢宏,照亮整个苍穹。
这场烟花,原本是关子辰在婚礼的结束时刻,送给唐书惠的礼物,可惜整场婚礼都被我给毁掉了。
此刻的她站在派出所门口的台阶上,一瞬不瞬地看着远处的烟花,不知想到了什么。
头发乱糟糟不说,那身不属于她的婚纱也满是污垢。
我回头,对孟辞晏说:“走吧。”
今天一整天都没有下雪,但我的心却有点凉。
上车后我立马掏出手机看新闻,并没有我大闹婚礼的相关报道。
孟辞晏单手打着方向盘,余光瞥过来:“热搜刚上,就被我妈撤了,传播范围应该不大。”
我叹了口气,“那我今天岂不是都白做了?”
“没办法,新闻上不仅有你,还有我,不撤影响太大,对孟家不好。”
“干妈生气吗?”
孟辞晏含糊其辞:“还好。”
我将手机锁屏,看向窗外,一路沉默。
直到车子停在孟家四合院的前院,他解开安全带,我却迟迟不愿下车。
心情颠三倒四,茫然又无措。
孟夫人是宠我的,我得承认,可她越是宠我,我就越有压力。
我明知大闹婚礼会让孟家陷入舆论漩涡,可我依旧做了,不仅做了,还在众目睽睽下躲在孟辞晏的怀里哭。
我不清楚孟夫人在撤热搜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这一幕。
可我就是心虚。
一心虚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更无法面对她说出的“避嫌”二字。
于是我对孟辞晏吐出一句话:“我今晚不想回家,随便送我去家酒店吧。”
昏暗的车厢内,我看见孟辞晏的喉结翻滚了一下,似是咽下了一口唾沫。
他什么也没说,再次发动引擎,倒车出库。
离开孟家的那一刻,后视镜陡然出现孟夫人站在门口的身影,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