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左少阳和白芷寒都慌了,急忙跑到楼梯口叫道:“芹嫂子!桑大哥!”
没有任何回音。
白芷寒抢先抓住扶梯下楼。左少阳和赵三娘跟上,急声叮嘱她小心。三人下到楼下,便在这时,有灯光远远过来了,很快,钟楼门口一亮,一盏灯笼出现了,提着灯笼的,是清风寺方丈智空大师。
借着灯笼的照耀,看清楼梯下的青石板地上,桑娃子脑袋怪异地翻转着仰面朝上瘫在那,而黄芹则蜷缩着身子,***一滩暗红色的鲜血。
…………
黄芹小产了。
桑娃子颈椎骨折,高位截瘫。
赵三娘和左少阳都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搞成这样,虽然两人摔下楼去与他们无关,但是,总觉得自己是罪魁祸首似的,心里都很不好受。
高位截瘫在现代医疗条件下都是一个难以克服的不治之症,左少阳在古代条件下就更没办法治好他的伤。这一辈子,桑娃子已经注定要在床上度过了。
谁也没有说他们俩跌下去之前发生了什么,桑娃子和黄芹都没有说,左少阳、赵三娘和白芷寒就更没有说。所以,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一场让人哭笑不得而又悲惨结局的偷情苦果。
黄芹的伤是左少阳治的,他们所有的人都没有把这件事说出去,也就没人知道她怀了孩子,而又小产了。
因为桑娃子瘫了,黄芹没有走。只是,那天起,她就成了个沉默的人,伤好之后,她的脸上再没有笑容,也没有眼泪,只是经常一个人发呆。
左少阳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这种心理的创伤,他不知道该如何治疗。
桑家的倒霉事一件接着一件,要钱不要命的桑母,没能坚持到桑小妹过门,终于在苦苦挣扎了数日之后,带着完全浮肿变形了的身体死去了。
临死之前,桑母因为整个人浮肿,咽喉水肿充血,已经不能说话,所以没能留下一句遗言,要不然,也不知又要折腾出什么事来。
在桑母弥留之际,左少阳请姐夫侯普请来衙门户部司房和街道里正做中人,与桑老爹重新签了卖女为妾的文契,以清香茶肆和三十五贯欠款为价,卖桑小妹为妾,守孝三年期满过门。
左少阳将清香茶肆的房契和那张三十五贯的欠条放在了桑母手里,告诉她自己以后会好好照顾小妹,也会力所能及照顾桑家的。
桑母死死攥着那茶肆房契和欠条,瞪着眼望着左少阳,跟离开了水的大马哈鱼似的,光张嘴不能说话,就那样定定地停止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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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并不会因为发生了不幸而停滞不前。田里的草依旧一天天往上疯长。
处理了黄芹和桑娃子的伤之后,左少阳便带着苗佩兰和白芷寒下地锄草。李家兄弟也来帮忙。
为了推广新技术,左少阳专门请了祝药柜和余掌柜,还有衙门县尉樊黑脸,姐夫侯普等人观摩自己的新中耕锄草法。
来到地头上,左少阳站在田埂放眼望去,除了自家耕作的二十亩地青草与稻子齐长之外,所有的田,都成了光秃秃明晃晃的一片水洼了。都把稻子连同杂草一起割掉,然后引水灌田耨草。
左少阳叹了口气摇摇头,开始用耘爪等工具示范如何锄草而保留稻子。
日头很毒,所有的人都汗流浃背了,左少阳更是辛苦,日头地下锄草,虽然带着白芷寒编的宽沿草帽,还是挡不住日头的暴晒。
他的辛苦没有带来好的回报,因为他的新法锄草没有引起所期待的轰动,虽然左少阳根据后世耕作方式发明的锄草农具很有用,锄草速度也比较快,但是,李二壮的一句话,代表了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的心声,也让左少阳推广新技术的梦想破灭了。李二壮说:“那么多田,要这样锄草,只怕没那么多空闲时间去忙的,还不如一起割了,再灌水耨草,又快又省力。”
李家兄弟还有苗佩兰等懂农活的都一***头。樊黑脸、余掌柜和祝药柜这些不懂农活的,也见过庄稼汉简单地将稻子和杂草一起割掉灌水耨草,现在看左少阳锄草如此辛苦,远不如旧的方法轻松简便,所以也善意地微笑着摇头。
左少阳现在才深刻地感知,精耕细作是建立在地少人多的基础上的。在唐初人口锐减,地多人少的情况下,旧的耕作方式就足以让农民耕种到可以满足生活需要的粮食,所以,高产的精耕细作农具和技术也就没有动力开发和推广的。
他不想再分辨这种新式耕作的好处,但是,也打消了让余掌柜、祝药柜他们帮着推广农具的念头。
不过,他们家的二十亩地,还是带着苗佩兰采用自己的方法进行了锄草,他需要一个高产来宣传精耕细作。虽然这种耕作合适的时机由于人口少还远没有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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