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机是丢了吗?”陆业征忽然问他。
程展心想说是,但看见陆业征根本不准备相信他的眼神,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跟他坦白:“被摔了。”
陆业征耸耸肩,道:“总算说了句实话。”
程展心没理会他的嘲讽,又补充:“我会买新的。”
“小文说的没错,”陆业征站了片刻,才对着程展心说,“纵容犯罪,也是犯罪。”
陆业征口气很傲,好像他是在大大地做慈善,才决定管这个闲事,程展心应该对他感恩戴德。
程展心从小到大听类似的话,听得耳朵都要生茧了,他看着陆业征,犹豫了少时,斗胆说:“我记得他说的是‘不反抗也是纵容犯罪’吧。”
“有区别吗?都是犯罪。”陆业征道。
程展心看着陆业征理直气壮的样子,只好应承:“没有区别。”
陆业征和莫之文是两种人,但也是一种,他们都健健康康,是天之骄子,不懂凡人苦楚。
“好了,你睡吧。”陆业征退了两步。
“陆业征?”程展心在后面叫他。
陆业征回过头,看着穿着他的衣服的程展心。
程展心很白,没有伤口的地方和陶瓷一样剔透,衬衫遮住了他半截大腿,腿上也有一些淤痕。
他像浸在泥污深处的一件白玉雕塑,没人能把他捞起来,他永远在肮脏的地方泡着,永远登不得大雅之堂。
“谢谢,”程展心说,“你有什么东西我可以帮你写,不收你钱。”
陆业征看了他几秒,走出去从书包里拿了几张练习卷出来,扔给程展心:“正好,这礼拜帮我做完。”
第4章
早上陆业征起床的时候,程展心粥都煮好了。
他正在煎荷包蛋,看见陆业征下楼,问他:“你要流心的还是不流心的?”
陆业征愣了愣,才说:“流心的吧。”
过了一会儿,程展心刚把粥和蛋都端在桌上,门铃就响了。
陆业征过去开门,有人把他订的早餐送来了,他拿过去放在程展心面前,道:“你吃这个。”
程展心这才知道陆业征订了早饭,他早饭做得很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