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记下了叛徒的姓名,并记住叛徒明显的特征,那就是左手有六根指头。虽然知道叛徒的姓名和特征,小安也仅仅知道而已,因为他不知道叛徒躲在哪里,上海那么大,随便哪里一藏就像鱼儿藏在了大海,让你无从下手。但是小安暗下决心,只要让他见到叛徒,肯定就跑不了。
从柯大夫诊所出来,小安想了想,好久没去看师父了,于是就买了一包杏花楼的糕点去看师父。看到小安,刚放学回来的晚晴立马迎了上来,嘴里亲热地喊着小安哥哥,拉着手把他引到客厅,安排他坐下后,并很快给他倒了一杯香气腾腾的茗茶。
“小安哥哥,你稍等一下,我去叫爷爷,爷爷肯定在楼上写字呢。”晚晴说着,然后欢快地上楼了。
没一会,传来师父柯大侠的声音:“这小子可是好久没来了,是不是把我们忘了。”
小安听到晚晴清脆的声音:“小安哥哥不是那样的人。”
“那我是错怪你的小安哥哥喽?”然后是师父爽朗的笑声,再然后师父出现在楼梯口了。
小安站起身迎上去叫师父。
柯大侠慈爱地看着小安道:“又长高了。”
小安道:“哪有那么快啊,还那样。”
柯大侠道:“你这个年龄正是长个的时候,一年长半搾没问题,最近忙啥呢,也不来看看你晚晴妹妹。”
晚晴娇嗔道:“爷爷。”
柯大侠笑着说道:“你看,念叨了好几回,我这一说还不愿意了,口是心非。”
小安指着桌上的糕点转移话题,他说:“师父,您尝尝,刚出锅的杏花楼的。”
柯大侠点点头道:“难为你有心了,你爸爸最近可好?”
小安道:“还好,只是他太忙了,没时间看您。”小安没有告诉师父爸爸已经外出十来天的事实。
柯大侠感慨道:“你爸是干大事的,跟我这老朽不能比,唉,老喽,要是再年轻二十年,我肯定和他们一起干,想一想,热血沸腾啊,自古以来多少仁人志士为了家国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叫我说那才是真正的英雄,佩服。”
小安笑道:“师父您有这心就好。”
柯大侠道:“你这是宽慰师父的心呢,不过师父明白,你爸他们不是为自己,那是为国为民呢,师父再老朽但是不糊涂,你年龄还小,但是师父希望你也跟着你爸干一番事业,不然这一身功夫白费了,最近练的咋样?”
小安笑道:“还行。”
柯大侠赞许道:“你说还行就是还行,你这天赋在那摆着,你几个师兄加起来也不如你,你小子天生的就是练武的好苗子,可巧又被苗南拳给发现了,总算没埋没你这棵好苗子,不过你要记住,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万万不可骄傲,只有勤学苦练,才能更上一层楼,练武和做学问一样,没有捷径可走,一份辛勤一分收获。”
小安点点头道:“师父,我记住了。”
柯大侠点点头道:“我听你师兄说,你认了好些徒弟,对于这个我不反对,但是我想说的是人多了,难免鱼龙混杂,你要学会识人,坏苗子要坚决清除,不能让一棵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小安笑笑,点点头,脑海中想起小苏北他们。想起小苏北,小安的脑子突然闪出一个念头,那就是通过众人来找到叛徒六指,人多力量大么。有了这个念头,小安又陪师父聊了一会,探讨了武学中不甚明了的难点,然后辞别了师父和晚晴,急匆匆去找小苏北。
找到小苏北的时候天已黄昏,小安没有交代过多,只告诉小苏北他们,只要发现有左手六指的三十来岁的那人即刻告知,万万不可招惹他。小苏北虽然不知道师父的用意,但是无不点头答应,能被师父差遣对他们来说就是荣耀,自从认下师父后,他们的日子明显不同以往日,用小苏北的话说,有了盼头,更有了主心骨,而师父小安就是他们的主心骨,他们是打心眼里服气。
小安又来到刀疤脸的大风堂,见到小安,刀疤脸立马笑了,招呼下人赶紧上茶。小安也没客气,美美地喝了一盅茶,这才告诉刀疤脸自己此行的目的,那就是帮他找寻一个宁波口音左手六指的三十来岁男人。小安告诉刀疤脸,这事只能悄悄进行,万万不可声张,找到的话火速通知他,有赏。
刀疤脸笑了,说道:“赏不赏的无所谓,能给您办事,是兄弟们的荣幸。”
刀疤脸所言不虚,小安化解那场跟斧头帮的大战时的表现众人看在眼里,无不对小安佩服的五体投地,小安的话甚至比帮主刀疤脸的话都管用。是以,刀疤脸才有此一说。
小安摆摆手:“荣幸是荣幸,给点彩头多好呢,你就吩咐下去,找到的赏二十块大洋,但是你要告诉他们,这事要悄悄的找,因为动静大了那人就跑了,你也知道,惊了的鸟再找就难了。再说,也是为了保护他们,因为对方有家伙,那家伙也不是善茬,心狠手辣,轻易惹不得。”这是小安故意吓他们,因为为了邀功请赏,许多人会大张旗鼓地宣扬,那样的话有可能打草惊蛇,吓跑了那个叛徒,或者一直隐藏下去,那样的话对爸爸他们的革命事业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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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脸的脸色顿时凝重了许多,小安所说的对方有家伙都懂什么意思,不是他们手中的砍刀,而是枪,属于热兵器的枪。在上海滩有枪的人不少,但多数姓公,而不是他们这些不入流的小帮派所能抗衡,所能招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