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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动物就是个小孩,没记性,落爪就忘,非得天天耳提面命。
白隼依旧把头埋在自己那扇没受伤的翅膀里,一动不动。
金溟察觉出不对,低着头凑过去,在挨近时又有些犹豫,他怕挨揍。
“怎么了?”
金溟试探地靠近,见白隼毫无反应,便大着胆子伸出喙顶了顶白隼的脖子。
白翅膀猛然张开,白隼翅膀猛扇,喙爪并用,拼了命地往金溟身上招呼。比打鬣狗时还快狠,但却不准,可以说是毫无章法,不像是攻击,倒像是发泄。
金溟被打得睁不开眼,“……”
他就知道,白隼明明白白不让他碰,他往前凑准挨揍。
离得太近,金溟躲无可躲,只能生生挨下这顿胖揍。
白隼这一手,简直是钓鱼执法。
金溟都没法申辩,的确是他先招惹的。
直到被金溟收拾得干净立整的山洞成了宰鸡场,黑羽毛飘飘荡荡中,白隼终于气喘吁吁地停了手。
倒不是它打不动了,而是打金溟像在打木头桩子,打得很是没意思。
头秃胸秃肚子秃的金溟抖了抖所剩无几的羽毛,觉得此处有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可是当他憋足了气儿抬起头来准备开骂时,看到的却是一朵眼泪汪汪的小白花。
黑黑的眼睛里晶莹的水光泫然欲滴。
“……”这算什么?
挨揍的明明是他好不好!
天知道他浑身上下连一根羽毛都没反抗,怕白隼再像昨天那样不管不顾撵着他揍,连跑都不敢跑,挨着揍还得张开翅膀当床边护栏,怎么这动手的比他还委屈。
天理何在。
这哪是小白花,分明是小绿茶吧。
于是到了嘴边的妈卖批成了一句充满疑惑的关心,“打我打得你手……翅膀疼了?”
长得太壮肉太硬是他不够温柔,他一定好好反思。
白隼梗着脖子瞪金溟,在这单方面剑拔弩张的对视中,一直打转的泪珠子却突如其来从努力表现凶巴巴的眼眶里崩了出来。
“……”
白隼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几滴水珠从它那防水性能极好的白羽毛上滴溜溜一路滑下去,落在茅草中。
“……”诡异的气氛中,金溟咳了一下。
他鸟高马大地站着,白隼泪眼婆娑地趴着,这样的情况下,即便他才是挨揍的那个,是不是蹲下道歉显得更真诚一点?
白隼率先打破尴尬,一挥翅膀,盖住脑袋,窝进茅草里。
这山洞漏水,要捂好自己。
“很疼吗?”金溟小心翼翼地把掉在一旁的草药膏子捡起来,敷在白隼背上,再次给它铺平翅膀,扶正又微微错位的断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