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溟急得抓耳挠腮,猫猫狗狗他知道怎么打石膏,鸟翅膀怎么弄?这么一大扇,别的动物是绑一条,它得绑一面。
而且现在哪去弄石膏,弄来了他也没手给白鹰打上,他这只喙还没灵巧到什么都能替代手的地步。
金溟迈了一步,又停住脚,站在白鹰不让靠近的范围边界上,神色十分严肃,很生气的模样,“你还想不想飞?”
白鹰楞了一愣,眼睛瞥向一边,梗着脖子不看金溟。
“鹰不能飞那叫什么,”金溟气得冷笑,“那叫走地鸡。”
白鹰的后脑勺一僵,炸开的羽毛肉眼可见耷拉下去。
金溟继续扎心,“还不会打鸣,连走地鸡都不如。以后其他鹰再欺负你,你就只能趴在草窝里咯咯哒。”
白鹰打了个寒颤——走地鸡,咯咯哒——梗得硬邦邦的脖子瞬间软下来,它稍稍侧了头,飞快地瞟了金溟一眼。
“想再飞那就听话,不许再动了,不高兴也得忍着。”
金溟小心翼翼地把明显蔫了的白鹰连叼带抱地弄到茅草床上,铺平那条翅膀。他伸出喙顺着骨头摸了摸,在白鹰又要扇翅膀时恶狠狠地吼,“还要不要飞?”
白鹰委屈巴巴地眨眼,扭过头继续拿后脑勺对着金溟,倒是不再反抗。
金溟摸了半天,发现鸟翅构造和人的胳膊差不多,而白鹰运气不错,折断的是尺骨,相当于人的小臂位置,对行动影响不大,难怪翅膀折断打架还能这么凶。
金溟刚想把这让人略有安慰的诊断结果告诉白鹰,转了转眼珠,却发出一声可惜的喟叹。
白鹰的后脑勺转来转去,最终还是转了过来,小眼神躲躲闪闪地偷看金溟。
金溟皱紧了眉头,表面无比真诚地唉声叹气,内心却逐渐扭曲,隐现一种报复的快感。
他心里暗爽,小样,让你再凶,吓不死你。
“哎呀,这……”金溟拉长了语调,故作深沉地摇摇头,却又不说下去。
白鹰脖颈跟着伸长,它以为自己表现得很淡定很高冷很不屑一顾,殊不知眼都快贴到金溟的嘴巴上了。
金溟忍着笑,严肃非常,“我一会儿把骨头给你扶正,现在没东西能固定,所以你绝不能再动,就这样静静地让骨头自己长好。”
白鹰仿佛经过极认真的思考,而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金溟虽然看上去十分不可靠,但在治伤方面确实有点本事。
总之都是受辱,权衡一下,失去飞行能力才是真的屈辱。等它伤好了,大不了把金溟灭口,那就相当于什么都没发生。
真是好主意。
金溟看着逐渐温顺糯唧唧的白鹰,不知怎的,忽然觉得后颈一凉,仿佛有把无形的利刃架上了脖子。
他忍不住回头望了望,瀑布飞溅,水花荡得月光波动,在寂静中显出几分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