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一段,自己显然有些过于沉浸在这段感情中,他都是看在眼里的。如果不出这件事,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是现在,他看到了那封信,那封信几乎泼在了他心上,那么直接地将他隐隐担心的问题暴露在他眼前。
其实依老太爷的睿智,他当然不会相信那封信上的话。
所以老太爷看到信后,隐而不发,他在试探陆守俨,用自己的威严压住陆守俨,在看陆守俨的反应。
只可惜,后续陆守俨的所作所为在他那里已经是大错特错。
一错在没能及时化解这样一个前女友的纠缠,竟然还要和对方接触,以至于留下照片,这是当断不断,心慈手软,二错在让女方长辈看到这样不堪的言语,这是无能;三错在既然出现了这样一个人,在老太爷试探下,他依然没有坦白说出,这是不诚。
所以在老太爷这里,他给了陆守俨机会,陆守俨却没把握住,那陆守俨就已经被打入深渊,根本不值得信任了。
对于陷入这种情绪的太爷爷来说,是没有什么能让他满意的,除非陆守俨跪在他面前掏心挖肺。
但是陆守俨就是陆守俨,他有他的傲气,她也能看得出,陆守俨对于太爷爷的一些想法未必赞同,只是含蓄地以晚辈的恭谨来避免冲突罢了。
这样的他,要他折损傲气跪地求饶弃械投降割地赔款,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也没有必要为自己这样哄着太爷爷。
说到底,太爷爷是她一个人的太爷爷,其它人不过都是情分罢了。
他老了,没几天活头了,他要怎么样,自己愿意纵着,甚至可以赌上自己的婚姻来纵着,这是她的心甘情愿,也是初家最后一滴血脉理所当然的责任。
可陆守俨没必要,陆家也没必要。
这天政治辅导班结束了,不过陆守俨还是没回来,初挽给陆守俨打过一次电话,不过电话里听来他很忙,也就只能算了。
她便先和陆老爷子说了声,去看看朋友,顺便可能住两晚。
谁知道出来的时候,却遇到了陆建时。
陆建时脸上的伤都好差不多了,不过略显消瘦,眉眼也有些憔悴,此时看到初挽,那眼神说不出的复杂。
初挽略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之后就要走。
陆建时却叫住她:“挽挽,刚才邮差送来一封信,是好些天前的,写给七叔的,一直耽误了,今天才收到,看样子那封信挺重要的。”
初挽:“嗯?”
她打量着陆建时:“你想说什么?”
陆建时:“你和七叔到底怎么了?七叔之前是不是有个女朋友?我听说你们最近有什么矛盾,是不是和那个女朋友有关?”
初挽笑了:“建时,什么意思,你开始管起来长辈的事了?”
陆建时无奈:“挽挽,这是婚姻大事,不是你闹气的事,我这不是想帮你分析吗,七叔那个女朋友是不是找回来了?她找过你?”
初挽收敛了笑,神情认真起来。
陆建时便道:“挽挽,我这么说,也是为了你好。”
初挽:“你说得有道理,这样吧,你跟着我过去陆爷爷那边,咱们一起说道说道。”
初挽这话一出,陆建时脸色瞬间不好看了。
他打量着初挽,明白了,她根本没听进去。
陆建时无奈苦笑:“挽挽,你这是干嘛,我一片好心,你不能这样吧!”
初挽:“陆建时,在你们家,还没这种先例,没事别在这里告长辈的小状,回头老爷子知道了,不扒了你的皮才怪,我建议你消停消停吧。”
陆建时面色难看,他知道初挽是对的,他如果真敢去告七叔的状,别管对不对,肯定先揍他。
他呼出一口气:“行,我明白了,你的事,以后都和我没关系。”
初挽点头:“你知道就好。”
她知道孙雪椰的事一旦被陆老爷子知道,那后果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威压式逼迫陆守俨来解决问题,而这显然不是老太爷想看到的。
陆老爷子可以威压一时,威压不了一辈子,他早晚会不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