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力上如此,在权力上亦如此。
“那官府如今怎么样?”
陆玄想起当初斯命达提出的改革方向。
消除武力差距,消除权力不公。
前者可以通过粗暴的流血革命解决,但后者,太难了。
没有权利,如何组织和管理群众?
有了权利,又怎么阻止权力的堕落?
也许世界上有极少数的人,拥有绝佳的执政能力的同时,即便面对权力的诱惑,也可以守住道德的清白。
但这样的人,在整个国家所需要的执政系统面前,还是太少了!
想要实现这样的目标,若非有绝对的信仰,便要有绝对的管制。
青年船夫放下手中的船桨,认真的看着陆玄。
“道长,我只是个撑船打鱼的。”
陆玄咳嗽了两声,干笑道:“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嘛。”
渔夫挠了挠头:“可是妈说过,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陆玄也认真的看向渔夫。
“你妈可真是个哲学家。”
“我妈还说过,高手在民间。”
陆玄轻轻叹了口气。
夜色越深,天上星辉越重,云气渐渐消散,星光映在水上,如船游星河。
陆玄睁着眼睛,呆呆的望着星空。
前世的时候,母亲倒也有很多道理。
小时候吃柿子,慢慢会把最大的拣走,然后老爸把中间的拣走,留最小的给他。
妈妈捏着他的脸蛋说道:“小人吃小,大人吃大”。
别人家妈妈都喜欢吃鱼头鱼尾,而妈妈会把鱼头让给他,鱼尾让给父亲。
道理是“吃头长脑,吃尾补肾。”
妈妈不像是个好母亲,至少没什么奉献精神,常常笑着跟他说。
“苦了孩子也不能苦了自己”。
自己有时会抱怨妈妈不像别人的妈妈,脑袋上会挨一个板栗。
“你干嘛pua我?我这个人,只能做自己,别的做不好!”
在自己的童年到青春期时代,母亲从来都是很自由的人,不会做饭就带他下馆子,不会做家务就指派他和老爸。
有时凶巴巴的,有时又很嗲,总有很多道理,谁都说不过她。
陆玄没有长大的时候,也会怀疑,爸妈是不是爱自己不够多,至少不如同学父母的多?
可是等到父母没了以后,他才明白,不是的。
只是,他们的方式和别人不一样,或者说,也许他们比其他传统的父母更会爱自己,
若非感受到过入骨的爱意,怎么会辗转几辈子,还那么想念他们呢?
青年船夫有些惊奇道:“玄陆道长,你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