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
“我把我妈留下的房子卖了。”周景池其实不必多做解释,但他还是说,“你不要告诉他。”
杜悦刚想问的话被压在嗓子眼,浑身都僵了,茶水汽漫到脸上,她细细一想,竟也觉得没问题。一直被吸血是老毛病,现在周景池和赵观棋在一起,也不常回去,工作生活恋爱都融为一体,那个承载着痛苦和不知值得与否怀念的小房子似乎没有再存留的必要。
这是在往前走,她一时不知道要讲点什么才好。
“为什么不告诉?”杜悦严格道,“我没办法信一个药都偷偷吐出来的人。”
“我……”
周景池挣扎一瞬,坦诚道:“我买了戒指。”
他实在是什么也无法分享——赵观棋面临却以为他蒙在鼓里的婚讯压力,交房可能遇上的一场恶战,以及陈武通的只言片语。
根据全人类幸福指数,快乐和喜悦在分享后会加一,可悲伤和痛苦不会。
所以他只分享这个好消息。
只一瞬间,杜悦脸上的神情僵住了,过了好久才缓缓去看周景池的眼睛。她想分辨出点什么,喜悦,激动,亦或者怦然,然而那里面都没有,只有平静和一闪而过的如释重负。
见杜悦哑巴了,周景池又很大方地向她吐露:“很贵的。。。。。。你说他会不会喜欢?”
“你要求婚?”
周景池却沉默了,端起茶杯胡乱喝一口,又被烫得叫出声,捂了嘴,沉闷地说:“生日礼物来着。”
“。。。。。。害我白激动一场。”杜悦使劲按着怦怦跳的心口,也不知道自己在激动个什么劲,“我还以为,我还孤寡着,你俩要结婚了。”
“当然也不是不想。。。。。。总之,按你的心思走就行。”杜悦这才拐回去回答他,“你送什么赵观棋都会高兴得没边儿吧。”
“不过戒指的话。。。。。。”杜悦对上他视线,认真道,“他可能当场就要嫁给你。”
“怎么会。”周景池却被逗笑了,似乎真的看见赵观棋捧着戒指广而告之的模样,脸上的笑容又逐渐淡下去。
天像一个伤心的人,黑中带着点沮丧的灰,杜悦要先回去一趟,千叮咛万嘱咐后才依依不舍地下楼,顺带说:“出门的时候多穿个外套,我先过去吃饭的地方。”
电梯到了,杜悦忽地回身,贴心一问:“需要我帮你买束花带过去么?”
“不用。”周景池看出她的意图,“你开车慢点。”
周景池在廊外目送杜悦驶出园区,走回房门,客厅的灯已经开了。赵观棋衣服换到一半,听到声响光着半身支出头看,朝他招手:“快来换衣服。”
两个人今天都穿得很不同,周景池破天荒地主动提出穿刚晾干的情侣外套,赵观棋喜不自胜,临出门又给他戴上那根海豚项链。
到车里,赵观棋还是时不时侧过头盯周景池,心里不知道在高兴什么,周景池只当小孩子过生日,都憧憬热闹,蛋糕,和一堆人拧爆的漫天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