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心看尧枝逐似乎有点不依不饶的架势,连忙转头去和柳泫之说正事,“柳道友,前几天我推算七界出世地点的时候,发现居然就在晚明这边,你说巧不巧?”
说到正事,尧枝逐也不能真不听。
柳泫之抬眼,应和:“这么巧。”
天璐挨在栏杆处,探头往外看。听到周文心的话,她回头看了一眼,很快又若无其事地转回头,继续看着河面。
栏杆下的芦苇抽出新绿,底下的野生水草杂乱而又蓬勃地生长着。细细看去,还有几尾红鲤鱼在水中游弋,尾巴一甩,便消失在了绿黄相间的水草之间。
“我罗列了近年来zi杀新闻的地点和时间,再根据那些教众给的零散信息,发现七界都是从山区农村盛行,再扩散到城市。近几年才开始往线上发展教众,而且七界是以一个圈往外发散的,而这些圈的最中心点居然就在这里。。。。”
柳泫之抬眼,“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
周文心打开手机相册,展示了一张地图。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红点标注了年份,按照时间连成线,几乎是围着晚明一圈圈地往外发散。
“。。。不在晚明,也在这个红圈里面,跑不了。”周文心肯定地说道,“。。。。于是我就开始查这个区域内曾经发生过的离奇事件,还真有两起,一起是湃溪村的陨石坠落。。。。。”
她将手机翻转,滑动屏幕放出一张图片,手指点点屏幕,“还有就是这个,坯士街149号大院。”
几人看向手机。
与其说是大院,倒不如说是破败的洋楼。六个窗子破出一个大洞,露出残破的横梁和屋瓦。泥缝间屹立着一株小树,却不见新绿。青砖封死了二层的窗口,前楼面阔三间,后楼面阔五间,显得格外荒凉。
“这地方熟悉吧。”
周文心收了手机,严肃道,“清同治七年,法国天主教传教士金缄三在三义阁开办育婴堂。半年间,死亡婴孩24名。民众便谣传传教士私藏小孩,暗地烹而食之。”
“同年八月,内地会传教士戴德生带领一批英国内地会男女传教士在这里强行租屋,开设教堂,就是这间大院。”
“同治十年七月间,官绅会开始商驱逐洋人,民众亦向教堂投掷石块,击破门窗。其时正是府学考试期间,众考生立即投身其中,张贴揭帖,反对洋教。”
“后来反教群众冲入戴德生住所,捣毁家具并欲焚烧房屋,导致一教士和一家眷受伤。”
柳泫之放下筷子,想了又想,只得出一个结论:“你怀疑神石是外国来的?”
周文心无语片刻,继而才摇摇头,“我觉得这是一场实验。自古外强入侵都是为人不齿的侮辱,更无法说文化入侵。即便打着教会福音的旗号,也终归是外来文化。其文化信仰或许不会直接危害众人,但不免有包藏祸心之人,欲以神明名义控制普通民众。”
“那二十四个婴孩死亡是无中生有,还是确有其事,恐怕只有当事人才清楚。但如果是真有其事,这样的行事风格,不像七界的特色吗?她们或许是觉得华夏的道家佛教根本无法撼动,才另辟蹊径,想利用外来已经成熟的教派进行传教……后来发现不行,才调转了方向……如果按照我的推测,当时式微的她们一定拿出了诚意来说服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