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贵妃只觉天都要塌了,周围低声的议论叫她心神不安,从前几件事皇上都没与她计较,叫她心存侥幸。
如今是因为动了宁德妃,皇上才这般大动干戈吗?
荣贵妃一边害怕,一边心里发苦,皇上他,他就这般在意宁德妃吗……
她还想着挣扎,“皇上,姚儿还小,她身边离不了人,姚儿身边的宫人就别带走了吧……”
景昌帝神色不明,“你倒是知道心疼女儿。”
就在荣贵妃以为有希望的时候,却听皇帝继续说道,“姚儿过了年也就八岁了,也该搬去毓秀宫和她的姐姐们同住。杜百遇,去挑些人伺候三公主,再叫杜鹃去毓秀宫帮朕照顾姚儿。”
“皇上,姚儿还小……”
“公主身边伺候的人需得忠心护主,姚儿也该有自己的人手了,贵妃须知为人父母不能过分包办孩子的事情,还是叫她自己长大吧。”
这话旁人听了不过是觉得皇上为慈父,一心为了公主,可听在荣贵妃耳中就多了几分意味。
她看出了皇帝眼中的警告,终于安静下来,“是,皇上关怀公主,臣妾替姚儿谢过皇上。”
“朕今日叫你们过来,是有一句话叫你们听好了,皇嗣是如何贵重,想必朕无须多言,以后但凡有人对皇嗣下手,朕一律严惩。你们最好将朕的话记清楚,省得哪日犯了忌讳,再来叫朕开恩。”
叶婧这下总算明白了今儿雷声大雨点儿小的缘故,原来审问是假,警告后宫不许对皇嗣下手才是要紧事。
这么看来,荣贵妃之事多半是要轻轻放下了,否则今儿不会这般草草了事,而是该将搜到的人证物证都呈上来才是。
但是皇帝偏偏又在众人面前揭开了对荣贵妃不利的供词,且不听她的辩白,不管此事最后如何了结,只要皇帝没有明确为她正名,那么荣贵妃身上的嫌疑就难以洗清。
所以,这是对后宫的警告,更是对荣贵妃的。
叶婧随着众人起身行礼,口称谨记皇上教诲。
不管这些人记没记住,能不能做到,皇帝的话已经放了出来,那么以后再有类似之事,必定是不能轻拿轻放了。
很快,御前传出了圣旨,朝阳宫张美人偷取药材,收买宫人意图谋害宁德妃腹中皇嗣,废为庶人,迁入冷宫。
荣贵妃御下无方,罚俸六个月,令温淑妃、和昭容协理后宫事务。
隔日又有圣旨下达,大公主赐号“怀康”,二公主赐号“怀庆”,三公主赐号“怀安”。
众人心里有数,荣贵妃必定是参与、甚至是主使了此事,而皇上对其小惩大诫,并未重罚,罪责都叫张美人担了去。
而张美人也不清白,说不准就是做了荣贵妃的马前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