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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不天亮。”
郁酌几层衣服都冰透了,浑身湿答答的,雨水顺着脸侧滑落,很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候,他朝手心哈了口气,在黑暗中竭力看清周围,以免有丧尸跟上来。
也不知道其他人现在在哪儿,还有段煊他——
郁酌抿了抿嘴,止住思绪。
不久前,在黑暗中睁开眼时,他意识恍惚,以为时间过去了很久,却没想到现在才刚近凌晨,几秒钟前,天色前还是一片晦暗,两三步之后再次抬头,视线里便蒙上灰蒙蒙的薄雾,纠缠着阴雨连绵。
暴雨冲刷下,树干枝叶也簌簌往下掉,埋进泥中积起厚重一层,郁酌步伐不停,半晌,脚下踩断一根枯枝,咔嚓一响,他动作顿了顿,原本正手脚冰冷地赶路,脑子里也是空白的,却在这时候隐约闪过一小段记忆。
是和大家走散之前的画面,只有几段零散的碎片,一瞬间就涌进脑中,让他禁不住愣了一下。
当时郁酌疼得没知觉了,视线模糊前最后一个看见的人就是段煊,而他也确实没估计错,刚闭上眼睛就被对方稳稳接住。
那会儿的情况有些混乱,房子倒塌后,丧尸全部被引过来,黑压压的看不到头,气氛中隐隐透出几分窒息,褐色血液混杂雨水,缓缓渗进泥土中。
郁酌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只是之前注射的药剂不断在体内翻涌,狠狠冲击着神经,随后一点点蔓延至全身。
他越是想保持清醒,骨骼间的疼痛感就越让人难以忍受,直到最后,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屏息忍着疼痛,只隐约听见段煊说了一句什么,接着就感觉到自己被背了起来。
对方浑身的气息发冷,身上却是滚烫的,发尾淌下的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脊背肌肉微微紧绷,极具重型武器般的力量感,沉稳而有力的心跳穿过布料传过来,震得人心口发热。
“队长——”
蒋自明被挤到更远的地方,大家三三两两地被冲散了,但也没人落单,他推开手边的丧尸,见缝插针地开启通讯器,“丧尸太多了,我们先分头行动,在老地方汇合……”
话音刚落下,被雨水浸透的通讯器就宣告报废。
段煊也想到了这一点,趁着最后几秒钟时间给其他人传递了消息,见通讯器彻底没用了,只能先将注意力放到眼前的危险上,从丧尸群里杀出一条路来。
他用短刀比热武器更加趁手,击杀丧尸的动作干脆利落,并不是训练后刻意形成的规整招式,往往都是一刀毙命,每一道划痕都浸透着鲜血淋漓。
不知道过了多久,丧尸被清理得差不多,前面勉强有了一条路,段煊背着郁酌,打算径直去约定汇合的地方,然而还没走几步,却察觉到背上的人动了一下。
“怎么了。”段煊偏过头去看他,雨水顺着脸侧往下滑落,汇聚在泥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