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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难得离京,亲自去西北拉了一队精锐到东海,命史湘云统领人马,训练水军,以御倭人。
且不说朝中对安王这种将人从西北调去东海、骑兵变水军是何看法,这会儿最急的是保龄侯夫人。
先保龄侯就留下湘云这么一个闺女,保龄侯爵位给了自家,这湘云便也算是托付给了自家。照顾好了是应该的,若是有什么差池,怕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保龄侯夫人也曾婉转打探过林沁的口风,林沁只说姻缘自有天定,不必着急。
一听这话,保龄侯夫人都能哭出来!
姻缘天定?
莫说他们这些豪门世家,结亲前需得将亲家上下打听清楚,理清所有盘根错节,以免结亲不成反结仇。
即便是普通人家的儿女,结亲靠的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至于姻缘天定这四个字,也只不过是在一切尘埃落定后用来锦上添花的罢了。
保龄侯史鼐听完夫人的抱怨,皱了皱眉:“安王果真这么说?”
“就是这么说的。”
史鼐蹙起了没,左右看了看,将侍候的下人都挥退了,这才轻声说道:“原本我以为这只是传言罢了,今儿听你这么一说,又像是有几分可信的。”
“传言?哪个传言?”保龄侯夫人一脸茫然。
“这话早已传遍军中,有人信,也有人不信。外头的人或许也知道一二。”史鼐一声叹息,“据传,安王当年投军前并未定亲,投军后便一直未与林家联系……”
保龄侯夫人瞪大了眼:“你是说……”
“有人说,这平国公啊,是安王自个儿看上的!两人的婚事啊,是自个儿定的!”
“这。这不是私定终身吗?”保龄侯夫人险些叫出声来,好容易才勉强压低了嗓子,言语间竟带出几分嘶吼来。
史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安王位高权重,又深得圣上和老圣人的信任,谁敢说这话?即便是话赶话说到这份上,也不过是四个字,姻缘天定。”
保龄侯夫人呆坐了半晌,缓缓开口:“不行,姻缘天定这事儿,安王做得,湘云却做不得!”
“正是这个道理。”史鼐点了点头。“你明日便替湘云相看起来,尽量瞒着安王那头。等咱们这边定下了、去信湘云后再同安王说。虽是违背了安王的意思,但咱们做叔叔婶婶的,替侄女儿相看定亲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即便安王说不出个错来。”
两个月后,林沁接到湘云来信。
信中说自己近日接到史家来信,已为自己想看了一门亲事,两边已经下了小定了。可自己已有倾慕之人,实在是不能应下这门亲事。
林沁看到此处已是皱了眉。
她自己做的事儿自己担着,可对于这几个小一辈的女孩子,林沁还是希望她们能少一些波折。两情相悦纵然好,却也要承受极大的压力。单私定终身四字,旁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因而,即便是黛玉,说亲之事也都是林如海出的面。最多私下里安排两人见一见,问问黛玉是否满意,绝不会有越过长辈私下定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