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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有什么好值得人利用的?
柳文安浮了半响还是理不?清思路,她就像立在迷雾中,找不?到出口在何方,亦不?知该往那?走。
转过正?大街时,忽听?得前方嘻闹一片,走得近了才发现是一处府邸被军卒抄家,往日光鲜亮丽地官员亲属,像不?值钱的?臭虫,被人用镣铐铐起,一个个地排着队被粗鲁的军卒推搡着往外走。
“据说是大官呢”
“大官有什么用?一朝犯法,男丁充军,女眷入了教司坊,哪有出头之日。。。。。。”
听?到围观百姓的窃窃私语,柳文安收回眼迅速离开此地,走得远了,才仰起头望向天空,京城呐!是多少人梦起的?地方,也是多少人梦灭的墓地。
揉了把脸,柳文安拢了拢怀里的圣旨,脚下脚步加快,准穿过一条小巷时,突然一踉跄,胸口一震:
熟悉的疼痛又出现了!
第82章穿的啥世界
尖锥般的疼让她脚步踉跄倒地,一股悚然颤栗的危机从脊尾爬上脑顶,柳文?安一个寒颤,本就苍白的脸孔瞬间失却最后一丝血色,未来得及反应,身体比脑子更快地贴墙一滚,‘咻’一支箭矢擦着她头皮掠过,黑色的官帽被死死地钉在墙上,发?丝散开,披落在肩头,生?死之间,一瞬之息,却仿佛已过千万时辰,柳文安不敢在原地多呆,敏捷地连续往前?翻滚,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逃离危险点,将?自己的身形状隐藏巷角才找回自己的神智。
是谁?
天子脚下,她入京不过几日,是谁想杀她?
霜似的发丝落到赤红的眼眸上,凶戾之意自锋利的眼尾溢出,像头妖界的凶神,柳文?安以手撑地,屏住呼吸贴紧墙身,坚起耳朵倾听巷间动作,可偏偏除开远处传来的街上人沸声外,她捕捉不到巷内丝毫动静,咽了口唾沫,绷紧了身子小心翼翼地脱下官鞋往巷内一扔,砸在墙上发?出‘砰’的闷声。。。没有任何反应,难道袭击之人早已离开?
又静默半刻,柳文安再次小心地重复刚才动作,方?才确认巷内暂时安全,才一身冷汗地扶墙撑起身,抹开粘在脸上的银丝,警惕地探头往巷内张望几番,谨慎地踏入空无一人的小巷。
当她眼神落到袭击点时,鲜红的眸子猛地一缩,理?应插在墙上的箭矢不见了。。。明明没有听见脚步走动的声音,箭矢怎么消失的?
柳文?安心跳到脸皮发?麻,手脚软得比在青云山对敌时还要厉害,盯着指头大小的箭洞,一股狠意涌上心头,不是已经进?京安全了吗?为何有人要暗杀她?英气的脸上瞬间变得狂躁,别让她知道,否则。。。。。。
孤零零地站在巷内许久,春风挟着暖风拂过,却吹不回她原本红润的脸色,又过了半响,柳文?安才紧绷着脸将损烂的官帽捡起,穿好官鞋,默默地转身离,在转过巷尾那刹那,她回身眼如刀子插墙上留下的箭洞,凝视良久。
狼狈地家后?,柳文?安顾不上二姐眼中的担忧,极快地抽出素纸,提笔沾墨写了封名贴,让才买回的小厮送到秦王府去,哆嗦着手搁下笔,失重地坐在椅上,沉沉地呼出一口气,颤着手将?怀中圣旨抽出,递给二姐看:“今日圣上旨,百日后便让我与莫家女郎成婚”
“这。。。”柳珠儿大惊,接过圣旨费力地读完全旨,有些茫然又带着不解地望向自家弟弟:“圣上怎么给你?赐婚了?”
西垂的暮光映进?屋内,将?柳文?安纯白的发丝染上一层金辉,像沐浴在阳光下的纯色天使,可偏偏赤红眼眸中的狠意未消去,显得倒有些残暴的妖异。
坐在一旁的柳珠儿看着她面色如土,惧意未消的模样,担忧地伸手轻轻拉了拉她衣袖:“弟”
“姐,我没事”柳文安回过神,深吸一气,安抚地对她笑了笑,把今日面圣首尾一五一十地说了,望着她认真道:“姐,现在家中仅余我二人,姐你?告诉弟弟,你?对李三水到底怎么想?”
经过两三月的相处,她已摸透李三水总体性子,是个有些小智,又有些善心的普通人,年龄虽然大些,只要二姐有意,她也能出手帮扶一把,让她们?过安生?日子,对上皇上世家势夺她势单力薄,并无胜算,但对李三水,她有信心他翻不出自己的手心。
柳珠儿垂首不语,按世俗规定奶奶娘亲走后?,她的婚嫁大事应该由小弟作主,可想到小弟真实性别。。。。不由得死死抓紧弟弟蓝色官袖,在心中蕴量很久才小声道:“二姐只想找个能入赘的,待生?了孩儿才能将?柳家延续下去”
自申城谈心后?,柳珠儿便思索了许久,在屯中时,家中生?活虽有艰难,可也没漏她吃喝,想反在几个兄妹中她活得最是爽快,没有小弟自幼为护家作男身的委屈求全,也没大姐知实情的小心翼翼,而如今家中血脉已无法?存续,那便该由她来承担起这一责任,以免百年后?小弟先?祖无人祭祀,在地下岂不孤单?
“不行”听完二姐设想,柳文?安肃起脸拒绝:“姐,你?听我说?,经今日一事,我才知晓自己有多天真,朝堂深不可测,势力如云,弟弟我有几斤几两,心中很是清楚,你?出嫁安生?过日子,他?日若有祸事也不容易连累到你身上”
见她要反驳,柳文?安将贯穿一个洞的官帽子递给她,神色郑重:“我回来时曾遭遇暗杀,姐,咱们?刚入京才多久?就有看不见的潜在敌人,姐,对方?真要我命。。。”她闭了闭眼,吐出胸口郁气,沉声道出实情:“我躲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