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不在乎外面的风评,可这种事要真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出去也是膈应。
萧樾的眸光微微一深,转而朝雷鸣看过去。
雷鸣连忙收摄心神,拱手道:“是庆阳长公主府的人,他们府上的人之前属下在李家见过的,当时就是觉得那个小丫头的行径有点鬼祟,还叫人去跟了一路。当时他们的马车到了宫门,那位郡主身体不适,就又打道回府了,我的人尾随那小丫头,却发现郡主的马车特意在前面等着她,她上车之后,主仆一行就直接回长公主府了。”
黎薰儿那么骄纵的一个人,会体恤到特意停下马车去等一个掉队的下人?
萧樾沉吟一声,随后就轻声的笑了,口中玩味的念了一遍:“庆阳长公主府……”
言罢,方才又重新对雷鸣道:“叫马房把车拉出来吧。”
雷鸣一愣,不解的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萧樾裹着大氅款步下台阶:“去定远侯府走一趟。”
侯府这边,因为变天了,武昙确实也不愿意动,青瓷走后她也没就是等着对方回来,喝完热汤漱了口就上床躺着了。
倒不是惦记那支发簪的事,而是默默地计算着她兄长大约的归期和武勋孟氏的那些烂账,琢磨着一时没有睡意……
青瓷就回来了。
“主子!”青瓷开门的时候带起了一阵风,冷飕飕的。
她一时没敢往里屋凑。
坐在外间榻上等她的杏子连忙把焐在手里的一个汤婆子塞给她,问道:“怎么样?找着了么?”
里面武昙也爬了起来,坐在床上往外看。
青瓷手里捧着汤婆子,身上带了很重的寒气,不敢随便往里屋去,就叫杏子:“快服侍主子更衣,王爷来了,叫主子出去说两句话。”
虽说这三更半夜的让自家小姐出去私会外男有失体统,但更有失体统的杏子也见过了,再加上那位晟王殿下一身的杀伐之气,她本能的就害怕……
于是也不敢多问,只赶紧从柜子里找了厚衣服出来。
武昙听说萧樾亲自来了,就心里有数,一边掀开被子下床,一边问青瓷:“东西没找到?是已经出什么事了吗?”
青瓷走到火盆边转着圈把自己身上烤了一遍,这才进了里屋帮忙她收拾,一边道:“那东西八成是被庆阳长公主府的人给拿了去,白天在宫门遇到的那个小丫头,当时我没多想,但雷鸣注意了,那是庆阳长公主府的人。”
“庆阳长公主府?”武昙略一思忖也就心里有数了。
且不说侯府跟长公主府的过节,单就冲着她上回在李家揭露黎薰儿丑事的那件事——
也够那母女俩记恨她的了。
只不过她离京有阵子了,回来这几天又天天进宫,忙的脚不沾地,真没顾上别的。
却不曾想,这母女俩难道是连等皇帝的丧期过了都等不及么?
两个丫头飞快的给她穿戴好,又给她裹了那件轻裘。
武昙留了杏子看屋子,自己带了青瓷出门,临出门前又想到了什么,就又顿住了脚步,快走回内室,又从首饰匣子里挑了几样她以前常戴的首饰出来,伸手给青瓷:“给我帕子!”
青瓷依言掏了帕子给她,同时不甚解的问道:“主子这是要做什么?”
“别人把戏台子搭好了,我不想配合她的戏本子唱下去,自然要舍出本钱,咱们自己再添置一些新的道具了。”武昙一笑,却是故意卖了个关子。
精挑细选了两三样之后,又随意抓了一把出来,一起裹进帕子里塞给了青瓷。
因为武勋在家,萧樾这趟倒是收敛不少,让人驾了马车在后巷等她。
武昙出了门。
雷鸣就连忙拉开车门。
马车里点了灯,萧樾裹着大氅在闭目养神,灯影下,他的侧脸清峻,虽然还带着以往一样高高在上又拒人千里的气势,但确实——
他样貌生得好,这冬日里的一幅画卷也是很养眼的。
“王爷,二小姐来了。”雷鸣轻声的提醒。
武昙裹着轻裘快步走过去。
萧樾睁开眼,见她走到近前,就冲她伸了手。
武昙将自己的手递过去,萧樾将她携上了马车。
随后,雷鸣就又立刻关了门,隔绝外面的冷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