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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越王府书房外,南风听了仆从禀报后欢喜地敲响书房门。
“什么事?”桌前的越王正埋头公务。
“回禀王爷,揽月居那边来报:赵侧妃诊出喜脉了。”
握着笔的手一抖,越王猛地抬起头,“此话当真?”
“是,千真万确。”南风使劲儿点着头,“方才赵侧妃晕倒了,本以为是身体虚弱,可府医看了后说是有孕了。”
越王脸上立时浮上层喜色,扔下手中笔,起身在桌前走来走去,虽还保持着一贯的沉冷,但那发自内心的高兴明眼人可见。
不过开心之余不免又有新的忧虑涌上心头。
越王停下步子,舒展的眉头又渐渐凝结。
她先前服用避子药,可见是根本不想给他生孩子,如今这孩子怕不是她所期待的。
一想到她可能会做出伤害孩子的举动,越王一颗心来回忐忑。
当来到揽月居时,昏迷的令颐还未醒来,仆从们一见到越王纷纷跪地朝他恭喜。
看着沉睡的人,越王轻轻坐在床边,又朝下人吩咐,“传话下去,命府医日日来为赵侧妃请平安脉。”
“院里伺候的人打起十二分精神,饮食安胎药都要最好的,赵侧妃母子平安,本王自会重赏所有人,但凡出了一点岔子本王拿你们是问。”
婢女仆从们连忙跪地称是。
令颐刚刚睁开眼就听到了男人说话声音,脑子里轰的一声,险些又昏过去。
找回思绪后的人呆呆地望着房顶,一只手下意识抚在肚子上——她竟然怀了孩子!
他们最近一次同宿还是他从西北归来那晚,没想到那一次便有了身孕。
从令颐睁开眼的那刻,越王目光就没从她脸上移开过。
他清楚地看到女人听到消息时紧蹙的眉头,没有寻常女子得知自己有孕的欣喜和激动,有的只是忧愁,失望,还带着自责和苦涩。
心里一阵绞痛,与他预想的一样,她不期待这个孩子。
将房里人都退了下去后,越王看着那双灰暗的双眸许久沉声不语。
他没开口令颐也没说话,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怀了仇人之后的骨血。
正在受苦的亲人以及祖母去世时的样子在她眼前划过,令颐羞愧的闭上眼,不敢面对眼前的那些面孔,覆在肚子上的手不由收紧,像是恨不得穿透肚皮将里面的孩子掏出来。
这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越王眼睛,他感觉呼吸都有些痛。
“好好照顾这个孩子。”
越王语气温和,“不论男女,只要能为皇室开枝散叶都是功劳,凭此功劳我也可以向父亲提请善待你的亲人。”
听到这句令颐终于睁开了眼睛,她望向男人,那双黯然无神的眼睛终于有了些反应。
端过桌上已放温的安胎药,越王将令颐拉坐起来,亲自将药喂到她嘴边。
不知那些话能否打动她,让她好好对待这个孩子,越王言语动作虽沉稳,可心底早已兵荒马乱,直到看到女人乖乖饮下了勺中的药,这才把心放进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