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看着沈青棠离去的身影,有些担忧道:“大少夫人,沈娘子会不会对您……”
“随她去,”崔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我是她在侯府唯一的倚仗,她不敢造次。”
“大少夫人英明。”梅兰冷眼瞧着,竟被沈青棠逃过一劫,眸色愈发森寒。
春柳院的还真是不安分,偏生她还拿人家一点办法也无,谁叫人家占着个婆母的名头?
沈青棠匆匆回到香雪阁,才将面上的惊惶掩去。
蓉娘使了银子收买小丫鬟,很快便知道了白鹭堂的官司,见沈青棠安全无恙地回来,才松了一口气。
“怪道那丫头今儿这般殷勤,原是存了算计的心思。”蓉娘忿忿不平道。
亏得那老夫人是个公正的,如意姑姑手段也厉害,否则沈青棠非得冤死在那儿不可。
“人多是非便多,往后仔细些便是。”沈青棠目露倦怠,由着蓉娘伺候着解下衣裙。
“娘子先用些吃食,奴婢叫人送浴汤来。”
沈青棠带着鼻音闷闷应了一声,蹬了绣鞋,往贵妃榻上一躺,长长喟叹一声:“可算能歇歇了。”
杏儿今日买了些甜酒回来,蓉娘便煮了酒酿丸子,并一碟蒸软羊,一碟冬瓜鲜。
端上桌闻着香味儿了,沈青棠才觉出腹中饥饿来,窝在贵妃榻上用了,而后姗姗去洗漱。
热气蒸腾下,沈青棠趴在浴桶边缘昏昏欲睡。
“娘子,玉郎原本说近日便可到上京,不成想动身的时候被暗哨盯上了,正想着法子甩开尾巴……”蓉娘替她揉捏着肩颈,絮絮禀报道。
“玉郎”所称的乃是沈青棠所有产业对外的当家人姜熙,是个性子活泛的女子,惯爱做男子打扮。
“暗哨?”沈青棠拧了拧眉,“叫她先顾着自己,不急着来这儿。”
以姜熙这个江南富户的身份,暗地里和各方关系都不错,竟然有人敢盯上她。
难道是朝廷的人?沈青棠心头微沉。
“玉郎手段了得,想来不会出岔子,她还在信中叫奴婢物色几间商铺,她好弄些成衣来卖卖呢。”蓉娘笑着劝她莫忧心。
在上京做生意,沈青棠不是没想过,但此地皇亲贵胄和朝官们的关系盘根错节,还是先打通关窍,再涉足为妙。
赚钱事小,惹了不该惹的人事大。
“叫她先莫要大张旗鼓地进驻此地。”沈青棠叮嘱道。
“玉郎也是这个意思,想着寻摸几个小铺面,先踩进来试试水。”蓉娘打了些胰子,细致地替她清洗满头青丝。
“嗯……”沈青棠享受地阖上双目,微微仰头靠在桶壁。
观云居的赵渊沐浴过后,取了一小坛桑落酒在庭院中小酌,里衣的领口微敞着,露出一片紧实流畅的胸膛,素日冷寂的鹰眸似乎染了几分醉意。
金影在一旁禀报着那经书的异样以及在白鹭堂审问的细节。
“喔?她一句也不曾辩驳?”赵渊倒酒的动作顿了顿。
“正是,沈娘子还说,老夫人不疑,她就不觉得冤屈。”金影暗暗咋舌,这沈娘子拍马的功夫倒是值得一学。
“巧言令色。”赵渊轻启薄唇。
金影:……算了我还是别瞎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