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在马上挥舞着圆环弯刀,发出阵阵破空的尖啸。
两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少年的刀尖已经挨到男人的发梢。
男人忽的转身,朝少年撒了一片白色粉末。
少年却早有预料,翻身下马避开粉末,同时右手一转,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男人完整的头颅被割了下来。
出刀的速度太快,男人的血在少年的脸上留下一道极细的红印,衬得那张不辨男女的美艳面孔愈发魅惑。
很快,又有两个穿着铠甲的少年领着骑兵跟来。
「大哥!」
他们下马时,少年终于松懈下来,朝两人举起手里的头颅,费力地笑着:
「带上突厥王的头,给姐姐做封后大礼……」
说完,往地上一倒,昏了过去。
61
在封后大典前,太后终于回来了。
太后此去礼佛,回来过后气质更加沉静,像一汪看不见底的清泉,既清透又深邃。
太后又请我饮茶,与当年我入宫之时相比,我俩的心境都有诸多变化。
「子珩,你终究做不了一个合格的后妃。」太后先为我们的谈话定下了基调。
「但不是你做不到,而是你不愿做。靳氏的事,有许许多多解决方法,你偏偏选了最危险的一种。这可不像是万事求全责备的你。」
是啊,挑动前朝给皇帝施压,不是兵行险招又是什么。
我回太后:「因为没有靳氏,也会有赵氏钱氏孙氏李氏,子珩一直在想,皇后并不仅仅是后宫的皇后,若皇后把自己困在后宫,就配不上皇帝。所以后宫事后宫了,皇后事却需得朝廷决策。太后,子珩或许要对您大不敬了……」
「但说无妨。」
「您在皇上即位前,也并未当过皇后。」
是的,太后最高位至贵妃,终究以出身卑微,止于贵妃。
太后手下动作不停,毫不受我这番大逆不道的话影响。
「是啊,自高祖起,后宫便有平民之女得宠而一步登天的事迹,帝王再爱,可以为妃为嫔,但皇后却不止靠帝王的爱。哀家从前也想不通,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哀家与其余人比,只是没有一个好爹而已,却被卡死在贵妃之位。现在想想,先帝是保全哀家。」
太后说到先帝时,神情又柔和了下来。
先帝是不是好皇帝我不好说,但对太后来说是个好丈夫。
我想了想,继续说:「靳氏家世不差,品性上……细究起来也不是大毛病,可她被保护得太好,看不到地上的人,也不知道他们的喜怒哀乐。她犯的错,只因为她父母权势地位太高,没有让她知晓普通人的生活,她也就不知道有人会因为吃不了饭而饥饿,因穿不了衣服而受冻。她与先皇后是一样的人,皇上也始终最爱这样的女子,我若只是斗垮了靳氏,皇帝终究还是会找到别的女子来坏我规矩。于是子珩大逆不道,想借此事教皇上,即使是天子,也不能为所欲为,反而因为做了天子,要更加约束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