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太爷见陈淼打量的目光,直言道:“老朽知晓朝廷欲在两淮之地推行“票法”,然而盐商互相勾连垄断,于推行不利,白家愿助殿下一臂之力。”
都是在盐务上打交道的,他们之间是最了解对方的,甚至于许多事情都是他们白家主导,掌握些证据,不足为奇。
陈淼蹙了蹙眉,冷声道:“怎么,你白家这是打算投诚,以期将功赎罪,让本王网开一面,饶恕白家。”
他可不信白家真得有这么好心,估摸着是和张都转运使打一个主意,想着将功赎罪。
开什么玩笑,你以为陈淼会信白家,做白日梦吧!
再者说了,白家盘踞扬州几十年,积累的财富数以万计,称得上富可敌国,眼下有了由头,那还不抄了填充空虚国库。
毕竟这些本就是取之于民,给朝廷用之于民也是件好事。
简而言之,白家这场饕餮盛宴,朝廷吃定了。
白老太爷面色暗淡几许,也不作掩饰,坦然说道:“老朽知晓吾等父子罪孽深重,不敢侥幸,只是后宅女眷和稚子无辜,望殿下能网开一面。”
陈淼闻言恍然,原是想着为后宅女眷以及年幼的子嗣博一条生路,故而才投诚以报。
以白家老太爷的精明,想来也明白将那些盐商贩卖私盐的证据上交代表着什么,用一群人的性命家业来换取自家妻儿老小的安全,这白家老太爷也是够自私的。
不过也能理解,人都是带着自私性,不为自己家人考虑,难道还能为外人考虑?这不是脑子进水了。
再者说了,白家都倒台了,拉着些人一起走也属正常。
啊,你说他们为什么不反抗,那是因为无力反抗啊!
江南豪绅在明朝时期死活不肯配合,但为什么在清朝的时候就乖得跟孙子一样?
那是因为清朝的兵马横列,不配合就杀人,而陈淼亦是如此,他们反抗,那就试试他的刀利否便是。
心中沉吟几许,陈淼开口道:“若是让本王满意,本王可以网开一面,若是并无违法之行,本王便于旁系一般处置,不予追究,亦可留下些财物,让她们生存。”
家一定是要抄的,这白家老太爷以及白家家主也不能放过,但对于后宅女眷以及年幼的子嗣可以放宽松些。
原著中,贾宝玉身为嫡系,最后不也是被释放出来,正常的很。
白老太爷闻言心下一缓,恭敬道:“老朽在此谢过殿下。”
从看到那张都转运使泰然若素的模样,他就猜出这位端王殿下是个利益主义者,若是给出的心动的价值,未必不可商量。
陈淼见状也不再多言,无非就是利益交换而已,两方都满意。
随着白家父子的离去,那张都转运使也识趣的退了下去,而后偏门里走出一道袅娜的身影,正是同陈淼来抄家的妙玉师太。
陈淼安然的倚坐在高台上,凝视着妙玉那复杂的玉颜,问道:“妙玉师太,瞧见仇人的家被抄了,可有什么感触?”
妙玉闻言芳心一怔,弯弯的柳叶眉下,那双清丽的美眸敛了敛,幽幽叹声道:“贫尼说不出来。”
实话实说,瞧见当初害他父母一家的仇人被抄家,她心中自是有一种大仇得报的感觉,只是事后,却又涌上一股茫然之意。